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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低沉嗓音传进耳朵里,混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是我。”
付迦宜打开门,看到程知阙站在门外,愣一下,“还没睡吗?”
“刚刚怎么了?”
付迦宜大致简述完,紧跟着补充一句,“……也不是什么大事。”
程知阙借外面声控灯的微弱光线看她,“我进去看看。”
付迦宜往旁边挪,让出过道位置。
抽屉里刚好有救急用的蜡烛和手电筒,付迦宜看着他捡起碎片,动作徐缓,修长手指在地面映出浅薄的影子。
她想上前帮忙,听见他说:“之前不是说过自己有轻微的夜盲症?听话,等收拾完再过来。”
房间里短暂安静,只剩下碎片和地砖碰撞的细微响动。
付迦宜站在离程知阙两三米远的拐角,稍稍垂眼,目光所及刚好是他宽阔肩背。
他穿垂感衬衫实在很好看,亦正亦颓,有种矛盾的熨帖感。
可能“听话”
这两个字有足够的杀伤力,犹豫一霎,她主动打破寂静:“夜盲症什么的,其实是我在骗你。”
小姑娘难得说次谎,经验着实不多,坦白完,下意识移开视线,躲过和他的对视。
灯光昏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不难想象出她眼底的空灵和佯装镇定。
程知阙把碎片扔进垃圾桶,弯了弯嘴角,忽说:“所以上次是真的。”
付迦宜顺势往下问:“什么是真的?”
“你真在躲我。”
付迦宜莫名生出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面上尽量不动声色,生硬转移话题:“不知道雨会不会下整晚。”
程知阙由着她下了这台阶,“应该不会。
马赛很少有久雨不晴的时候。”
一阵恰如其实的沉默。
付迦宜找个底座,将蜡烛立到窗台上,看向沾满雨点的格子窗,抛开那些顾虑,随心所欲地说:“我想问个问题。”
程知阙没开口,耐心等她把话讲完。
付迦宜在心里组织好措辞,“你之前说来过马赛几次,是旅游吗?”
“算也不算。
如果不办私事和正事,随便到一个地方,和旅游没什么区别。”
程知阙顺着她的目光看窗外,“怎么突然问这个。”
付迦宜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心血来潮问一下。”
问问题的初衷或许只想找个互相了解的契机,不曾想还没来得及递进,后续便被开头阻隔了。
他的回答圆融,能让她知晓的方面不多,大概率仅限于此。
她的直觉可能有一点偏差。
比起百科全书,程知阙更像一本深文奥义的中西方哲学史,僻字涩句,读起来吃力,专业不通很难做到细致理解。
她学术能力有限,目前还不太能走进这本书的世界。
-
雨到后半夜才停,酒后困懒,付迦宜难得赖一次床,日上三竿才从自己房间走出来。
外面已经放晴,地面被晒干,看不出潮湿的迹象,像昨夜从没下过那场雨。
后院有片遮阳空地,程知阙倚在那抽烟。
付迦宜过去没多久,伦古出现了,露出洁白牙齿,含笑对他们说:“叔叔姐姐早上好,我妈妈让我来邀请你们去隔壁吃早餐。”
听到这声称呼,程知阙笑了,指间烟雾向上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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