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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个姑娘挤在一个被窝里。
就像小时候。
只是上海的被子没有这里的厚,屋子潮湿阴冷的厉害。
瑞芳说:“还记得伐,你爸爸在供销科,待遇好,总是从单位拿带鱼回家。
然后你家这边一炸带鱼块,我立马从家跑出来。
你妈妈特好,从来不轰我走。
现在想起来,蛮不好意思的。
就那么几块鱼……阿娇,你在这边可以吃到带鱼伐?”
王娇想起这件事曾在信里对瑞芳说过,北大荒就是冷,交通闭塞,但饮食不差。
“吃过带鱼,这里有一种叫马哈鱼的,鱼肉很鲜美,等周末学校放假,带你去县城里饭馆吃。”
然后,王娇告诉瑞芳,以前在连队时,他们经常跑去河边抓鱼。
然后在岸边烤鱼吃。
瑞芳“噢”
一声,似乎不感兴趣。
教师宿舍一屋两人住。
和王娇同屋的女孩回老家探亲了。
长久的沉默后,瑞芳捅捅阿娇的腰,说:“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从上海来找你?”
这还用问吗?“我知道,你是来劝我回城的。”
“噢,原来你脑子还没有坏掉。”
瑞芳忽然爬起来,披了见衣服,咒骂一句“这里真他妈冷,点炉子都像冰窖。”
然后坐在床沿边,点起一根烟。
她动作熟练,抽烟的样子藏着一股岁月历练出的风情。
重重吸一口,转过头眯起眼睛看王娇,“你也会这个了吧?”
晃晃香烟。
“嗯。”
“哎,死了男人的女人总是变化很大的。”
对于曾经的瑞芳,王娇印象模糊。
但那张相片上眼神忧郁,眉眼清秀的少女却和眼前风情万种的女人完全搭不上边。
人当然是会变的,但这变化似乎太过翻天覆地。
仿佛重新造出一个人一样。
“瑞芳,你还会回云南去吗?”
“死也不会。”
瑞芳烦躁地说。
“那地方就是地狱,我到现在都不敢想象自己居然能活着爬出来。”
王娇沉默一瞬,然后问:“那水寒呢?李水寒,咱们那个上海老乡。
他是怎么死的?”
本以为提到这段瑞芳会很难过。
可她抽口烟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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