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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长得相似。
回想起多年未见的姐姐,少年心里竟是温暖柔软的。
屋外,哭哭啼啼的母亲被邻居劝走了。
客厅终于安静。
余声又把门打开,走到坐在板凳上低头抽烟的父亲面前。
余声不是失忆儿童,心里清楚父亲年轻时做过许多投机倒把的坏事。
也曾从邻居那里听到,69年时。
父亲差点把姐姐卖到宁波去。
有一阵子,余声看不起父亲,觉得他好坏,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似乎又理解了父亲的不易。
那么一个动荡人心惶惶的年代,底层人的心哪里能做到完全充满善意。
不知什么原因,余阿勇这几年老了许多,鬓角生出大片白发,精神状态也不好,晚上整宿整宿失眠。
有时坐在板凳上,一个白天都不说几句话。
“爸……”
余阿勇慢慢抬起头。
“咱把房子还给姐姐吧。
那本来就是她的!”
余阿勇说:“为啥还给他,你妈妈还想留着给你娶媳妇。
你看看咱家那么小,好姑娘谁愿意嫁过来。”
“好姑娘不会在意一套房子。”
余声小声说道。
“谬论。”
余阿勇吸一口烟,“你不要担心,你姐姐那里我会应付。”
余声是内秀的人,嘴笨,站在那里沉默半天最后才说:“应付?怎么应付?还要把她卖到宁波去?告诉你们,房子必须还给姐姐,如果不换,我一辈子不结婚。
我妈不是说没钱上大学么。
正好我也不上了,高中毕业我就工作,现在苏州一个纺织厂正在我们高中招工。
苏州挺好,干脆我就去那里,你们俩就守着这两套房子过日子吧。”
余声说到做到,第二天去学校就开始打听去苏州工厂工作的事。
老师挺纳闷的,因为余声学习特好,是班里少数几个一定能考上大学的尖子生。
这么好的苗子应该去学科学,学外语。
去纺织厂,大材小用了。
赶紧找到家长,这时余阿勇和老婆才知道儿子那番狠话不是开玩笑。
这时,余声已经不回家住了。
具体住哪儿,老师也不清楚。
舅妈又开始哭了,说王娇一定给余声下了药,不然一向听话的儿子怎会突然变了性格。
舅舅还是一如既往坐在小板凳上抽烟。
两天后,他对舅妈说:“算了,房子还给阿娇吧,这几年,我做梦老梦见姐姐和姐夫,你要是不想早早守寡,就尽快把房子还给人家。”
舅妈冷静思索了一天,在丈夫、守寡和房子间,最终选择了丈夫。
她那个脾气,也就余阿勇能受得了她。
再嫁,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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