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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背信弃义,别这么想,月鸣,你没有欠江家的,相反是江家欠你的。
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何况你对我们一家有救命之恩,我们对你好,那是应该的,是欠你的,该当还给你的。
我也不是让你独自去逃命,咱们都困在这里,什么都使不上力,不如能出去一个是一个。
你出去后,想想办法找机会见见升儿,问问看这个谋逆的罪名是怎么回事,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月鸣,月鸣,你在听我说么?”
林月鸣脑子还停留在刚刚江夫人说的救命之恩上。
什么救命之恩,她既没去过他们的老家关中,也没去过北疆,甚至以前根本见都没见过江家人,哪里来的救命之恩?
林月鸣脑子嗡嗡地:
“母亲,你说的救命之恩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不记得有这事儿,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
难怪从她嫁进来开始,江升就对她这么热情,对她这么好。
原来,是因为他认错了人。
原来,是因为他在报恩。
怎么办,他认错人了,这是另外一个女孩子应得的东西,不属于她的。
江家的这一切,慈爱的婆母,恩爱的夫君,友爱的小姑子,守礼的小叔子,做东西特别好吃的张妈妈,甚至连那只照夜玉狮子,都不是她的。
这些,这么美好的一切,都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东西,只是因为他们搞错了人,所以被她临时霸占了。
江夫人说的对,她得出去,得把江升救出来,告诉他,他搞错了,他要找的人还在等他,快去找啊。
江夫人还在说:
“升儿说就是你,都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你是不是自已都忘了,啊,你要开始写了,好好好,就是说,能出去一个是一个。”
林月鸣写完和离书,签完字摁了手印,江夫人也替江升签了字摁了手印。
又一段姻缘,就此断结。
方翰林跟着江远去喝茶的时候,收了足够多的银子,如今见了和离书,既有证据,看在银子和往日的交情上,便也没有过多为难,把和离书还给林月鸣,放了林月鸣和白芷出府,催道:
“趁现在,快走快走!”
林月鸣收了和离书却不走,又问方翰林:
“钦差大人,我还有几个仆从,能不能……”
白芷听到这里,一下拉住林月鸣的手,眼眶里眼泪都在转,恳求地看着她。
方翰林都快给林月鸣跪了:
“弟妹啊,差不多的得了,我放你出去都是冒着大风险的,你可别害我,别想其他人了,快走吧。”
江夫人也催道:
“快走吧,迟则生变,别耽搁了。”
江宁跟在江夫人后头,甚至还在笑:
“就是就是,嫂子你先走,皇上肯定是搞错了,我哥肯定能回来。
等他回来,发现那么大个夫人没了,肯定会去找你的,你先出去玩几天,没事的。”
对,当务之急,是先见到江升。
林月鸣拜别江家众人:
“母亲,二弟,三妹妹,保重。”
林月鸣转身而去,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江家大门,都走到街尾了,才回头看,看着被禁军包围的武安侯府,一滴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本奢望,她能一辈子待在江家的,能与江升生儿育女,儿孙满堂,花好月圆,白头偕老。
只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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