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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讨厌奢靡之风,孙从瑞就拿内府供用库说事儿,就好比他想砍人了,一转头就有人递刀过来。
这么体贴的大臣,他怎么能不重用呢。”
田七一口气说完这些,看到唐天远正笑看着她,她不解,“我说得有错吗?”
唐天远却说道,“不,你说得很好。
田贤弟,我鲜少佩服别人,你算一个。”
田七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是刚好知道一些内情罢了。
我跟你说,孙从瑞知道皇上不喜欢太监,所以他表面上总装出一副跟太监势不两立的清高样子,其实他最是欺世盗名,也不是没给太监舔过脚,恶心得要命。”
唐天远有些意外,“孙从瑞跟太监有往来?我倒没听说过。”
田七冷笑,“你可以回去问问令尊,当年陈无庸跟贵妃娘娘联手遮天搞风搞雨的时候,为什么孙从瑞能稳如泰山,真的是因为所谓的清介孤高名望太盛所以没人敢动他吗?骗骗傻子罢了。
他拿着别人的信任去陈无庸那里投诚,才换来乌纱帽稳稳当当。
郑首辅当年虽不敢得罪陈无庸,却也是暗地里救过不少好人,比孙从瑞何止强百倍。”
唐天远见田七越说越气,便劝解道,“贤弟消消气,这些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莫要再为此动气……你有亲近的人被孙从瑞害过不成?”
田七摇头叹气不语,低头喝了一口茶,“我与你说的这些辛秘,最好不要让旁人知道。”
唐天远点头,“那是自然。”
田七又道,“论理,我是个晚辈,不该对唐大人指手画脚。
只不过我有一言,倘若唐大人听进去,兴许能帮上一二。”
“贤弟但说无妨。”
田七笑道,“皇上是个尊亲友弟疼儿子的人,你明白吗?”
尊亲,太后;友弟,宁王;疼子,皇长子。
这话看着像是废话,其实大有玄机。
唐天远自然明白,报以会心一笑。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各地的风土人情,天南海北的吃食,田七的心情终于好了些。
唐天远回到家,把田七说的那番话几乎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他爹唐若龄,唐若龄听罢顿如醍醐灌顶一般,连道三声“妙极”
。
其实田七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并不比这些老狐狸多,她所凭依的是对皇上的了解,因为了解,所以能从最接近真相的角度出发看问题。
唐若龄入阁的时间比郑孙二人都晚很多,与皇上直接接触的机会自然不够多,对于皇上的了解确实比那两人欠缺。
此时唐若龄问儿子,“你这个叫田文豪的朋友,到底什么来路?怎么对圣意看得如此透彻?”
唐天远答道,“他是姑苏人氏,行踪神秘,与宁王爷很有些交情。
至于对皇家的了解,多半是出自宁王爷吧?”
唐若龄摇头,“我看不然。
他家里是做什么的?父祖可曾在朝为官?”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他在家中行七,想来应是望族吧。”
唐若龄一惊,“田……七?”
“是。”
“田七!”
他十分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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