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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眼底有了光芒,气色顿时就好起来,不急着自己先吃,只管殷勤地给胤禛夹菜。
胤禛心里苦笑,默默地继续吃饭。
有件事,只有他和温宪知道,自然那丫头后来有没有到处嚷嚷,胤禛并不清楚,但妹妹再如何淘气,也是有分寸知轻重的孩子,关于世祖爷的笑话,岂能随意挂在嘴边。
那是他们兄妹都还小的时候,科尔沁来人向太后请安,胤禛从书房赶来见客,一进门就被妹妹拉着,躲到了窗底下。
原来里头吵了起来,提起了太后的姑姑,也就是世祖的元配皇后,把两个孩子惊到的是,那位娘娘还做主坤宁宫时,居然曾指着世祖的鼻子,骂他是发.情的种马。
彼时妹妹奶声奶气地问他:“四哥,种马是什么?”
胤禛狠狠地唬了妹妹,让她牢记这是多提一个字,就会挨揍的禁忌。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一晃,他也有了妻妾,有了和妾室生的孩子。
当年科尔沁来的人,在宁寿宫争吵的光景,时不时会让胤禛想起来,并暗自在心里苦笑。
夜渐深,当胤禛再次从书房去到西苑,消息也传来毓溪这边,她正在灯下看书,这些日子越发觉得,多读书才能有长进,而读了书,心自然就跟着静下来。
此刻知道胤禛去了侧福晋那儿,默默松了口气,倒也不是想要怜悯什么人,身为正室嫡福晋,这本是她的责任,尽到了,心里也多一分踏实。
“您是给侧福晋面子了,好歹不叫下人有胆子笑话她,也不知人家能不能领情,听说宋格格去凑热闹,叫四阿哥打发了。”
青莲为福晋再添一盏灯,说道,“说实话,奴婢至今想不通,哪怕是侧福晋和侍妾,万岁爷就随随便便一指吗,就不多考量些?这二位年纪不大,心思很深,一个面上闷葫芦,心里时时刻刻拨算盘,另一个什么都露在脸上,虽好对付,可终日不得消停,也烦人得很。”
毓溪笑着不说话,青莲还喋喋不休:“这要是皇后娘娘还在,早撵出去了,或许一开始就不能答应皇上指来这般品性的人。”
毓溪收敛了笑容,放下书本说:“皇额娘若还在,必定更看重子嗣,与胤禛成亲前,我身子就弱了,远不如小时候结实,那么皇额娘兴许就改主意了。”
“福晋……”
“但你要胤禛怎么选,难道我与皇额娘不能共存,这里头,终究都是缘法,强求不得。”
青莲很心疼:“您小小年纪,悟出这么些道理,奴婢这么大时,在宫里跟着姑姑们学本事,日日挨骂挨打,蠢笨得很。”
毓溪温柔地说:“你才辛苦呢。”
其实有些话,毓溪不便对任何说,李宋二人不是善茬这件事,她另有看法。
那会儿为了子嗣,上头决定要为胤禛纳侧福晋时,他不敢正面反抗皇阿玛,但没少去游说额娘,想尽了办法表达他的不愿意。
毓溪总觉着,以皇帝和德妃对儿子的在意,绝不会不考察秀女的品行就胡乱指人来,偏偏指来这一对脾气性格截然相反但又都心思深重的姑娘。
于是从一开始,就注定胤禛不会喜欢她们,难道不是皇上为了儿子的香火,又为了成全他们小两口,才故意为之。
自然,她不敢对任何人说这些,更不会告诉别人,她觉得李宋二人不大好,其实也挺好。
“不必再添灯,我也要睡了。”
毓溪心情甚好地笑着,可才吩咐罢,就有丫鬟从门外送消息进来。
青莲去门前听了几句,立时回到主子身边:“福晋,宫里传话,十四阿哥摔伤了。”
毓溪担心地问:“摔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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