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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只是如何,刘主簿不妨直言?”
“只是一下子裁汰如此多的流民,若立时撤了他等的食宿,他等又一时找不到下处,滞留县城恐生事端。”
******
张小四上次被征到漠北打仗迟迟不归,害得家里人十分担心。
苟超作为其好友,也心惊胆战了几个月。
后来有次闲聊,苟超就问他为什么不给家里带个口信儿,或是写封书信?
得到的答案就是,当时走得匆忙寻不到合适人稍口信,至于书信,人家压根大字不识,且也没专门的邮政渠道给普通民众送信。
经过现代教育熏陶的苟超,总觉得若不识字,那就跟睁眼瞎一样,就劝张小四也努力学学。
但张四郎此人还真有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意思,一提学字,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还振振有词地反驳,就是日后能写书信,不仅驿道不能借用,战时也不能随意向外传递消息。
年纪大了就不爱学习,譬如里正家的儿子田大山,好不容易上了蒙学,只因比一众同窗大了能有五六岁,不过勉强坚持学了些字,今年就说什么也呆不住,回家种田来了。
不过苟超早抓住了张小四的心理,连问三句,
“四郎不是想当将军,那朝廷的律令看不懂怎办?”
“手下人胡乱解读,欺瞒于你怎办?”
“撞到细作将往来信件就置于桌面,偏偏不认字识不出,又怎办?”
不过几句话,说得张小四直冒冷。
于是两人约定,每晚饭后,都来赵家,抽出时间学些常用字,争取在去长水军府前能进行简单地读写。
人来得频了,交往地就越加肆意。
再加上男人间往来大多不像女人间那样多虑,若是投对了脾气,那真是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半点不见外。
张小四为人爽快,苟超也是条东北汉子。
相处了一年,有来有往,也说不好谁搭谁多些,谁占谁便宜。
昨晚见赵家厨房里摆了两大坛浊酒,就猜赵大郎可能又要发明什么新吃食,因他平时里几乎滴酒不沾,绝不可能是用来自家饮用的。
等了半天不见赵大郎回来,正好又刚跑完马,口渴得厉害,向来喜欢饮酒的张小四便不告而取,连喝两大碗,还捉弄二蛋,灌了他小半碗。
苟超回来一看,那一坛子酒都下去三分之一了,顿时气得哭笑不得。
这就本就是给张小四准备的,但却不是就这样给他喝得,这要是不说明白,估计他再来个两趟,两坛子就得全进腹中!
“昂?不是请俺喝的?”
这就是专门气苟超了,说话人完全没有做错事的尴尬,反倒是一脸遗憾。
恨恨地给了张小四一掌,才又拉着他来到院里,让他写写昨日教授的文字。
眼见他拿着木棍儿,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四个大字——
“开元通宝”
想到这阵子在县城里接触过得人家,无论男女,但凡家中境况好点,餐餐都爱饮上几两小酒。
本地也叫“大唐”
还有耳熟地“开元通宝”
开元通宝,开元通宝,开元——
开元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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