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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屏风外头还有茜草候着,面上一红,李薇竹便不再开口,一下又一下地抚着沈逸风。
他的眉头虽然舒展开来,摸着他的手腕,又要开始烧了,李薇竹停下了动作,拽开了他的左手,仍然让沈逸风的右手抓着她,她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屈起,给他的左手手臂揪痧。
李薇竹的动作让沈逸风再次开始皱眉,“爹,我错了。”
因为李薇竹的揪痧,过了不一会儿,沈逸风就松开了她的手腕,反而是喃喃自己错了,“我错了。”
李薇竹再次看了过去,不同于刚刚的悲切,沈逸风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自己错了。
甚至李薇竹有一个感觉,若不是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他会跪在自己的面前认错。
左右手臂揪痧完全之后,他的呢喃之声也消缺了,李薇竹再次探了探他额头,温度削减了些。
沈逸风的后背及手臂都被她揪了痧,这会儿不能够再用凉水擦拭了。
盖上了薄被,李薇竹继续给他额头换了凉帕。
虽然上身盖着被子,大腿内侧还是可以擦烈酒。
李薇竹避开了他的敏感之处,用烈酒擦拭他的大腿内侧。
这般忙活了半个时辰,沈逸风的烧终于完全退了下去。
因为高烧,他的唇瓣有些干裂,李薇竹用喂药的方式撬开他的牙关给他喂了水,他的舌头探出,舔了舔干涸的唇瓣。
这个动作有些孩子气,让李薇竹瞧着觉得好笑。
笑过之后就是深深的疲惫之感,“茜草。”
李薇竹轻轻的喊,她的声音里也有些倦意。
茜草低着头绕过了屏风,“小姐。”
“还是等会若是发热了再喊我。”
李薇竹用手掩住口打了一个哈欠,“我去睡了。”
“是。”
李薇竹听到了茜草的回答之后,又顿了顿脚步,“这事就别告诉白芨了。”
茜草沉默的时间有些长,甚至李薇竹以为茜草会反驳自己的话语,最终听到了茜草低低的一句,“是。”
李薇竹松了一口气,脚下有些发软,她好似更加困倦了。
第二天一早,白芨进入到房间里的时候烈酒的味道已经消散,换茜草回房休息,李薇竹洗漱过后刚回到房间里,白芨就迎了上来,“沈公子醒了。”
金色的暖阳拢在从东边的窗扉投了进来,拢在了李薇竹的身上,将她的周身镀上一层金色,李薇竹点点头,“我知道了,白芨,你现在外等着,我有话要和沈公子说。”
白芨有些惶恐,她的眼底是淡淡的青色,她昨个儿不好问李薇竹是不是对沈逸风起了不应该的心思,这会儿见着小姐要把她打发出去,心里头如同被一直巨手攥住,“小姐,以前你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我的。”
她轻轻地说。
李薇竹抿抿唇,“这件事情不太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是小姐对他的心生情愫?
白芨低着头,听着李薇竹说道,“在外等着,我有些话得问他问清楚。”
白芨略站了一会儿,最终出了房,合拢了房门,清早料峭的山风吹在她的身上,她打了一个寒噤,身子靠在了柱子上,心中是一阵惶恐。
一路上走来,见过了漳阳城、滦州、衢州、襄阳城,走过了许许多多的城池,每个城池里都有拔头筹的几位公子。
尚且偏安一隅的漳阳城的赵家,说到底觉得自家小姐般配不上赵韶辰,而这大雍朝有名的才子,又是皇家人的沈王府,怎会看得上小姐?
身子缩成了一团,泪水就落了下来。
她苦命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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