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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躺在一张白床之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在他的身边,摆满了各种从未见过的古怪玩意儿。
甚至连他所在的这间屋子,也是前所未见的古怪。
更古怪的是,在他的身上或贴或绑着一些细长的绳索。
这些绳索非皮非革,从他身上连接到床侧一个“嘀——嘀——”
作响的古怪盒子上。
纵横能听出,这盒子发出的“嘀——嘀——”
声是和他的心跳同步的。
而在床的另一侧,一个透明口袋被高高挂起,口袋中的水顺着一条同样透明的细管子一点一滴地注入他手背的血管。
纵横能够感觉到,随着这些液体的缓缓注入,他的身体逐渐在恢复活力。
刚醒来时那种浑身疲~软无力的感觉正慢慢从他身上抽离。
时不时会有几个长着不同发色、不同眸色的胡人来到窗前跟他说话,但他们的语言古怪难懂,纵横此前从未听过,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事实上,他也根本不在意这些胡人究竟说了什么。
甚至他根本不在意这间屋子和它里面的摆设为什么这么古怪。
因为,在纵横自己身上发生了更加古怪的事情。
纵横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前一刻还站在楚冰凡、徐子昂面前准备与他们搏命,下一刻就落到了狂风骤雨、巨浪滔天的大海之中了呢?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的身体竟然一夜之间就回到了十二岁时的状态了呢?
纵横的手不自觉地在身上抚摸。
这是五岁那年被苟大户家的狗咬的……这是六岁那年被丐帮的丐头用木棍砸的……这是十岁那年被县衙的衙役用皮鞭抽的……
纵横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身上的伤疤,每一条伤疤,他都能说出其来历。
可这些回忆到十二岁那年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他找不到半条本应在十二岁以后受伤留下的伤疤。
手伸进裤裆又细细摸了一遍。
稚~嫩、光滑……完完全全就是个还没长毛的童子鸡,就跟十二岁那年一模一样。
纵横不禁露出了苦笑。
跺碎秦焱脑袋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他的脚底,可谁能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竟然能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难道是幻术?
纵横曾经这么设想过。
但理智告诉他,如果楚冰凡和徐子昂真的有这本事,恐怕他的命早就不保了。
更何况,幻术也并非没有克星。
故老相传,但凡中了幻术,只要给自己狠狠一个巴掌,就能从幻镜中痛醒过来。
为此,纵横不止扇过自己一个巴掌,在自己腿上也拧出了好几处青紫。
可什么幻术被破的迹象都没有发生。
就在纵横发愣和折腾自己的时候,装在病房天花板一角的摄像头正忠实地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莉迪亚和哈顿花了整整五个小时,开车从纽约赶到新贝德福德。
虽然新贝德福德号称是马萨诸塞州南部最大的城市,但实际上是个人口不过十几万的小城。
从高速公路进入市区不久,两人就找到了纵横所在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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