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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雪苼就给扔进了大牢。
大牢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雪苼这样的千金小姐。
黑乎乎的不见天日,到处是恶臭和发霉的味道,虽然关的地方是张副官特别挑选的铺了新稻草的单人牢房,但是哭嚎尖叫不断,更有下流的犯人不断喊着小美人等污言秽语,雪苼觉得这就是人间地狱。
张副官亲自把人送来,这一路上他都保持着牙疼的表情,等把雪苼关进去后他看了看她身上的白裙子,对牢头说:“去找床干净的毯子来。”
等牢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张副官从牙疼变成了拔牙,他抖着双手痛彻心扉,“我说小祖宗,你说你怎么能出卖我们家少帅呢?他有钱有权又长得帅,还是个穿制服的兵哥哥,不是满足了你们少女的所有渴望吗?那个莫凭澜除了比我们家爷笑容多一点,脸白了一点儿,再哪里好了,你要去给他当妾也不嫁给我们少帅,你说你是不是给恶鬼附身了呀?”
许是张副官救过自己,雪苼一直不讨厌他,当下便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说:“谢谢张副官为雪苼担心,可是,我有我的苦衷。”
“行,行,你有苦衷。
可是现在怎么办?你真要在这大牢里过?小祖宗,我跟你说过了,你一个女人呢不要那么硬气,服服软说说好话再撒撒娇,少帅他还是很在意你的,要不当时也不会……”
“张副官”
雪苼制止了他,“别忘了给我明天的报纸。”
“明天的报纸……行,你们俩个就这样吧,一个比一个犟,我不管了!”
看着张副官挺拔的背影雪苼嘴角勾出一点漫不经心的微笑。
张副官说的对也不对,他还是揣摩不到赫连曜的心,赫连曜要折磨她哪里是她讨饶就可以的,大概张副官并不知道在医院里赫连曜是怎么羞辱她的,那个时候她何尝又不是服了软撒了娇?
闭上眼睛,雪苼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都逃过了和莫凭澜的婚礼。
牢头儿送来了新毯子,虽然硬梆梆的还扎人一点都不舒服,但好过稻草。
雪苼就给扑好刚坐下,一只毛茸茸的老鼠从她的脚背上爬过去。
雪苼吓得尖叫,那个拖着长长尾巴的东西瞪着眼睛和她对视,竟然一点也不怕人的样子。
牢头儿没走出多远又回来,拍着牢门吼,“吵什么吵,它又没喝你的血啃你的肉,闭嘴。”
喝血啃肉?是了,雪苼想起以前听胡妈讲过,大牢里的老鼠没有东西吃,但是数量又特别多,每次有那种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犯人给扔进牢房,就有成群的老鼠爬在他身上去吃肉喝血,生生的把人给啃成白骨,所以上次她爹带病从大牢出去还以为是鼠疫。
听着的可怕远没有见到的吓人,雪苼那个淡然的笑还真保持不了。
娇滴滴的大小姐,平日里见到个蟑螂毛虫都怕的要命,她哪里受的了这个苦!
屈膝抱腿坐在毯子上,她跟老鼠对峙了半天,后来那只老鼠烦了,嗖的窜出去串门儿,雪苼刚松了一口气,又有一只湿漉漉的爬到了她的裙子上。
“啊!”
雪苼尖叫着站起来,却没有想到那只老鼠的尖爪子竟然抓住了她的裙子,在上面打秋千。
雪苼都要疯了!
她抱着头尖叫,疯狂的转圈儿,拿起硬梆梆的毯子使劲儿抽打自己的腿,好容易把那只老鼠给赶走了。
她像虚脱一样倒在稻草上,可是刚坐下,就发现四周无数的小黑洞里都有一双红眼睛。
雪苼在恐惧中睁着眼睛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就病了。
上次的肺炎本来就没完全好透,这次跟着又烧起来,早上张副官来送报纸的时候就看到人已经昏迷,红着小脸儿歪在稻草里。
他吓坏了,可不敢擅自下决定,立刻小跑着回去见少帅。
警卫说:“少帅大清早去附近的白云山跑马去了。”
张副官不敢耽误,立刻牵了马去找,等到了山顶,一身的军装都给汗和晨雾湿透了。
“少帅,您怎么又带了这么两个人就出来了?”
赫连曜面色阴沉的看着远方,“余州、姚州、柑州,本少帅一定要在两年内全部拿下。”
张副官自然想到了余州那个好男色的少帅余思翰,也不知道自家少帅在余州经历了什么,但是看他提到余州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有多恨,而这个恨的始作俑者是雪苼,吓的他都不敢提她生病的事。
赫连曜站了一会儿从警卫的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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