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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臾不理会他,疾步走到谢鹤逸身边,她无暇深思旁的事,只是与他交换了个眼神就被迫得低下头去,沉默地随他往外走,偏偏身后赵润年还没弄清楚状况,好死不死扬声问了句,“这么不识相,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听到这句,谢鹤逸闭了下眼,却没有回头,而是对一旁的裴渊说:“你告诉他,让他滚。
以后都别想再做生意了。”
裴渊留下善后,他知道老板不屑与赵润年这种人多说,由他出面处理最合适。
孟臾心里同样清楚,赵润年那种层次的人平时根本够不着到谢鹤逸跟前回话,他没亲自出手教训人只是因为觉得对方不配,说到底还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阶级意识,可这事儿是因她而起,虽非她主观情愿,却不得不领这份情。
深秋的夜,四处都冷透了。
外头呼呼荡荡的风,顺着孟臾的脖颈窜到头上去,她额角有些昏昏沉沉的痛。
两人站在路边的车子前,谢鹤逸低声吩咐她:“今晚回去住。”
孟臾摇头拒绝,“……我定过酒店了。”
谢鹤逸脸色不虞,叹口气说:“先上车。”
“不了。”
孟臾抱臂拢紧衣襟,抬眸注视着他,问出心中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约了人谈事情吗?”
谢鹤逸没答她,而是自顾自发问:“这就是你所谓的工作吗?如果我不在这里,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孟臾听出他话音里带着的戾气,几乎算作凶狠,没来由地一阵心烦意乱,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就算你不在,我也能处理好,我根本没打算进去。
况且,赵总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最多就是逞一下口舌之快,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谢鹤逸克制住快要漫出来的不悦,沉声教训她:“你才见过几个人?”
孟臾丝毫不怯,淡淡回视,“看不起我?就许你洞若观火,就不准我见微知著?你教过我的,一节见,则百节知矣——”
顿了顿,她又说:“我之前跟赵润年打过很多次交道,像他这种自诩学者的生意人,你只要一捧再捧他所谓的文人风骨,总能让他自己戴上镣铐,束手束脚,不敢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孟臾就听见他没好气地说:“我教你识人辨物,不是为了让你用在这种场合的。”
她义正言辞地回:“这种场合并不多见,况且,我不认为努力工作就低人一等,能靠做自己喜欢的事养活自己,我觉得很好。
甚至……如果你可以接受普通人的消费水平,那么连你的开销,我也是有信心负担得起的。”
谢鹤逸被她这种无厘头的假设弄得有些啼笑皆非,大概是懒得同她掰扯,偏过脸没搭理她的异想天开。
片刻后,孟臾再接再厉,不顾他轻嘲的脸色,唇角噙着笑,牙尖嘴利质问:“谢鹤逸,我养你。
你能做到随叫随到,我说一你不说二,我让你向东你不向西吗?”
这是个前提根本不成立的虚构性问题,首先她养不起他,当然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哪一方信誓旦旦对另一方说“我养你”
,最终都极有可能走向“我养的你”
,归根结底,因仰仗而卑躬屈膝绝非长久的相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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