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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霞光万丈,远处青山叠嶂,延绵起伏。
与繁华的京城非常违和的北郊一个破旧的小院中,西边耳房的小门外,站着一位青衣打着补丁,微微佝偻着背的妇人。
她一手端着一碗水,一手伸出去想要敲门,但又犹豫的缩了回来,蜡黄的脸上带着几分迟疑之色,苍老的眉眼间隐隐透着忧虑。
枯瘦的手伸伸缩缩,反反复复了几次,终究还是敲响了门,低低的开口道:“霜儿,你醒了吗?”
“……醒了!”
里面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娇嫩而沙哑的嗓音不难听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娃。
听到声音,妇人的手几不可见的低颤了一下,似乎本不想听见里面的回答,又似乎期待着里面有回应。
轻轻的推着门,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温暖的阳光也随之窜进了狭小的屋子里,照亮了原本阴暗的小房间。
靠墙的一张窄小的仅能容纳一个人睡的土炕上,一个瘦小单薄的身子蜷缩在一张青色薄毯下,正循声转过头来看向门口处。
大约是一时接受不了忽然的光亮,她大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妇人却因为她的这一眯眼,脚下的步子不由的一顿,有些尴尬的停住了,视线更是不敢接触她的,手里端着的水也明显的晃动了一下,差点从豁口处涌出一些来。
“感觉可好点了?”
语气关心,却不敢与她那略带朦胧的眼睛接触,妇人显得非常小意而讨好。
小女孩没有立即回答,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的眼睛慢慢睁开恢复原样,视线同时落在那个站在门口挡住了一片光芒的妇人身上。
因为她背光站着,她看不清她的面貌,但脑海中的记忆却有着她的形体和相貌。
白姚氏,三十岁,京城人士,娘家是京城四小儒之一的姚家。
十六年前嫁给了四大儒之一的白家,白姚两家也是姻亲,亲上加亲的后果就是她第二年生了一个弱智的儿子,顿时被两大儒族世家认为是大不吉利之兆,被赶出了白家,姚家也引以为耻不与女儿来往,任他们生活在这个贫民窟里自生自灭。
而她……
小女孩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之前的记忆仿佛流水一般全部涌进了她的脑海中。
事情的前因后果越清晰,她的惊恐也越明显,小身子也不由的跟着轻颤了起来。
“霜、霜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原不敢靠近的白姚氏在眼角余光瞥见小女孩的不对劲之后,顾不得再想其他的,立即上前,一边将手里的碗慌乱的放在一个小橱柜上,一边靠近她就要探上她的额头来确定她是不是又发高烧了。
“啪”
的一声,在狭小的屋子里显得那样的清晰而突兀,这声声响过后,小女孩看着自己扬起的手和被她拍开的白姚氏的手,眼中闪过一道狼狈的歉意。
她这么激动做什么呢?明明在她眼中没有看到任何的歹意。
白姚氏也惊呆了,手背上隐隐泛着一丝疼,但更疼的是心,是一颗母亲的心。
眼泪刷拉拉的就流了出来,原该是富家小姐,如今落魄成比同龄的妇人不知道要苍老多少的白姚氏,只觉得又是委屈又是愧疚的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悲伤。
小女孩的眼神不由的黯了黯,拍得有些微麻的手心泛着热辣辣的疼痛,缓缓收回时看见了手腕上那一道淡粉色的胎记。
“对不起!
霜儿!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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