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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这边,苏绘锦坐在椅子上,将木板垫在纸下,手持木炭开始专注地勾勒尸体面部的轮廓,然后着重刻画那异常的眼睑和眉毛,手中的木炭在纸上跳跃穿梭,毫不犹豫。
君景澜这边嘱咐完刘知胤,默默移动着轮椅,悄无声息地挪到了她身后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她作画。
对于苏绘锦的画技,他早有一定的认知,可此刻亲眼目睹她绘制人体素描的过程,仍不禁暗暗称奇。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人体素描进展迅速,甚至还没等君景澜从自已的惊讶中回神,一幅栩栩如生的肖像画已然生成。
去掉了那些巨人观的现象后,那眉间的上扬更加明显了些,且眉间的肌肉线条,在她细腻的还原下,清晰地显示出紧紧蹙眉的样子。
从专业绘画解剖学的角度来看,苏绘锦知晓,眉间肌肉的这种特定形态,往往暗示着人物在特定时刻有着极为强烈的情绪波动。
蹙眉时,皱眉肌和降眉间肌协同收缩,会使眉间皮肤产生纵向皱纹,而此刻还原出的眉间状态,绝非无意识死亡时应有的平静……
如此一来,这就和仵作的判断有着很大的出入。
要么,就是仵作对伤口判断失误;要么,可能是死者在被刺这一下后,并没有立即毙命,而是受到刺激,从无意识中惊醒了一瞬。
但是,如果她真的恢复了意识,按照常理,这伤口处应该会留下一些挣扎的痕迹,可现场却毫无迹象,这显然不符合人的正常生理反应……
除非,是在她苏醒的那一刻,就没了性命……
苏绘锦刚想要将自已的发现分享给君景澜,一起身,却发现,这人就在她身后,而且不知道看了有多久。
苏绘锦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中的惊愕,暗道不好,自已习惯将肖像画完整画出,以便更加有力地佐证自已的判断,却忘了,这人体肖像画,在这个笔墨纸砚的时代,是前所未有的产物。
然而,就像之前已经暴露的种种,还没等苏绘锦想出如何解释自已作为一个孤女,却有着这样精湛画工的原因,君景澜已经十分自然地接过画作,面上毫无波澜地问了句,“所以,绘锦,你觉得是哪里不对?”
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谈论今日的午膳一般,没有追问来由,只是平平淡淡地征求她的看法。
苏绘锦定了定神,很快恢复了镇定,顺着君景澜的话将自已的观点道出,“从这画像还原的面部肌肉状态来看,死者死前有强烈情绪波动,这与仵作所说的无意识中死亡存在矛盾。
要么是仵作对于伤口的判断有误,要么死者被刺后曾短暂苏醒。
但奇怪的是,若真苏醒,伤口却没有挣扎痕迹,这不符合常理。”
君景澜微微点头,目光仍停留在画像上,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此看来,案件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了。
我们不能仅依据仵作之前的判断,一会刘大人会审张婆,我们在幕后旁听一下,如何?”
苏绘锦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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