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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慕雪苓一直以治病和妹妹的性命要挟我,逼我替她做了许多的孽事......虽然始终对我有些戒备,但我也算是成为了她的心腹……”
“与明王勾结设立幻域教控制民众,为魏太师下蛊让其刺杀君主,更有……与西域单于勾结陷害残害忠良,置其惨死沙场,妻离子散……杀人、下毒,这桩桩件件,我都被迫牵涉其中……”
听到这句话的苏绘锦蓦然瞳孔骤缩,急声问道,“那忠良之名是……?”
君景澜闻言也疾步上前,握紧了苏绘锦的手,他怕她会情绪波动,如上次那般昏过去。
淮血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苏绘锦,随即突然挣扎着想要坐起身,苏绘锦见状忙扶了一把,淮血的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弧度,“多谢。”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铜钱鱼的钥匙,塞进了苏绘锦的手中,“暗二将军在谷中苏醒过来的那间木屋,是众多木屋当中唯一一间没有试药人的,因为我已经秘密将其改为已用,这是地下密道的钥匙。”
“苏姑娘……民女有罪,恕民女无法告知全貌,但那屋中有姑娘想要知道的所有答案,包括这些年慕雪苓与西域,与大熙朝的蝼蚁之间,所有的往来记录和相关证据,从我跟着她,我就一直暗中搜罗着,如今,终于能够让它们得见天日……”
“至于姑娘想知道的,姑娘……可自行查看……”
她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君景澜和苏绘锦,可那眸中却已然是一片死寂……
“我自知罪孽深重,活不长了......”
她缓缓道,“那药丸凶猛,这么多年服用下来,我的体内早已经亏空,如今只剩下一副将死的躯壳而已……”
“所以这些年,我逼着凝竹习武,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她能逃出去,哪怕没有我,也能活下去。”
她的目光落在帐外,仿佛能透过厚重的帘子看见凝竹的身影。
转眸看向君景澜和苏绘锦时,她的眼中带着最后的恳求。
“民女愿以死谢罪,即便仍不足以平息多年罪孽,但,民女被千刀万剐,也毫无怨言……只是……凝竹她什么都不知情,这么多年,我从未让她接触这些事情半分……”
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似乎已经耗尽了力气,却依然艰难地撑起身子,从床上爬了下来,实打实的跪在了地上,重重叩首,额间,瞬间有了血痕……
“如今我命不久矣,只求王爷和郡主......给她一个栖身之所。”
她的声音近乎哀求,“哪怕让她做个粗使丫头,或是军中杂役……都行。
她有力气的,她什么都能干的……只求......让她活下去。
"
帐内一片沉寂……独留淮血头部触底的重响,以及压抑在喉间的抽泣哽咽……
苏绘锦心头酸涩,看向君景澜。
他的眸色深沉,面色虽有不忍,但也似在思索。
君景澜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你的血毒,当真无解?”
淮血摇头,惨然一笑:“这些年,慕雪苓所谓的‘医治’,不过是让我活得更久一点,好替她做事。”
苏绘锦忽而问道:“凝竹……知道你的病吗?”
淮摇头:“她只当我是她师姐,我发病时又会避开,应是不知道的。”
君景澜沉吟片刻,道:“念在你将慕雪苓的谋划尽数交代,而凝竹既无过错,自不会牵连于她,本王会安排妥当。”
淮血紧绷的肩头终于松懈下来,仿佛终于卸下了多年的重担。
“多谢......”
她闭上眼,一滴泪无声滑落。
苏绘锦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你先养好身子,凝竹的事,我们不会不管。”
淮血微微点头,唇角浮现出一丝释然的笑。
“多谢……郡主。”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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