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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比往年多了何止十倍。
姜亮身在感应司,如今自是忙得脚不沾地,已少有工夫回祠堂听经。
如此,又是数月光景,于指间悄然滑过。
古今帮的丹堂,从最初的手忙脚乱丶烟火呛人,到如今炉火渐稳,也算像了那麽回事。
每日里,总能炼出几炉成色尚可的丹药。
那些以寻常蝗虫炼出的「血禽丹」,品相虽粗,却胜在量大。
姜锦便做主,将这些尽数分下,喂与村中的家鸡。
两界村因那口灵泉的缘故,天地间灵气氤氲,连寻常草木都生得茂盛几分。
这些家鸡日日受气机薰染,本就比外头同类精神。
再得血禽丹滋养,变化便更肉眼可见。
尤其那些曾随灵鸡冲杀过「灭蝗之战」的老鸡,一个个羽翼丰满,身形雄壮,走起路来都带几分昂然之气。
那双豆大的鸡眼,也不再浑浊呆滞,反倒隐隐透出灵光。
村中孩童再去掏鸡窝时,都得蹑手蹑脚,稍有不慎,便被那护崽的老母鸡追得满院乱跑。
也有些心思灵活的村民,将分下的丹药私自留了。
夜里就着黄酒,捻开一丸,悄悄吞服。
这丹药原是为禽类所炼,人服下去,效力自然折了不少。
可那股热腾腾的气血药力,却是实打实的。
几丸下肚,浑身暖洋洋,筋骨舒坦,连干活都比往常多出几分劲。
至于那些以妖虫为主炼的丹药,药性便烈得多了。
那股血肉精气凶悍非常,寻常家鸡若误食,非但无益,反倒要被这股横冲直撞的药力撑碎五脏,落个虚不受补的下场。
这等丹药,丹堂自不敢擅作主张,皆由姜家出面,按市价以自家药材换去。
其中成色最好的,专用来犒赏那三族灵鸡。
它们根基深厚,气血雄浑,正好以此猛药弥补大战后的亏耗。
馀下品相稍逊的,姜义则留作他用,悉心喂养新一批灵鸡。
尤其是那场血战里侥幸未死丶又立下功劳的杂羽灵鸡,得了大头。
这些鸡血脉混杂,底子本薄,可它们是从蝗虫堆里爬出来的,天生多几分悍劲。
得了丹药滋养,不过数月,便纷纷脱胎换骨。
杂色的羽渐次褪去,翎毛愈发纯亮,骨架拔高,眼神锐利,啼鸣少了几分嘈杂,多了几分清越之气。
想来待那三族老祖从蝗群中彻底脱困,定会将它们收入麾下,改换羽毛,从此踏上正途,不再为人盘中餐。
至今,每到夕阳西斜,姜家屋后那片鸡舍里,高亮的啼鸣此起彼伏,各色翎羽在馀晖下流光闪动。
一派勃勃生机的气象,比大战前更热闹,也更旺了几分。
这一日,天光才微微亮,屋后那第一声鸡鸣还在薄雾里打着转。
姜义披衣起身,依旧照旧,先往祠堂去。
人未至,那股熟悉的香火气便已自门缝间渗出,比往日里浓了几分。
他推门而入,吱呀轻响。
堂内香菸氤氲,那道由香火凝出的魂影,正静立供桌之前。
见姜义进来,忙俯身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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