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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伸出一根玉指,在夫君脑门上轻轻一敲,声音温软中带了几分嗔意:
「呆子,谁让你真逃?」
刘子安摸着脑袋,依旧一脸茫然。
姜曦便低声解释道:
「爹爹的意思,是借你这土遁之法,带着仙桃树作幌子,装作要携灵宝逃遁的样子。
那地底下的畜生若真有几分灵智,见这般肥肉要溜,焉能坐得住?」
姜义微一点头,目光中掠过一抹笑意。
到底是自家骨血,这点机锋,一点就透。
他转眸看向刘子安,神情里的那份凝重,又添了几分。
「记住,」他说得极慢,语气却如敲石落铁,「此去,是钓鱼,不是搏龙。
那东西若真露头,你只管跑,莫起半分逞强之念。
」
说罢,他抬手,指了指头顶的天,又轻轻一点院外。
「能将它引出地面,那才是正解。
上了明处,家中一齐出手,才算稳妥。
明白麽?」
刘子安这才彻底听懂,先前那股子梗劲尽褪,剩下的,只余几分憨厚的惭色。
他挠了挠脑袋,难得郑重地躬下身去。
「小婿……谨遵岳父教诲。
」
言罢,不复多言。
他深吸一口气,一手扶住那株仍带着湿泥的仙桃树,另一手掐诀。
身形一矮,脚下的土地便如波纹般轻轻荡开。
泥土翻涌无声,下一瞬,那人影与桃树一同没入地底,只馀一圈尚未散开的土息在空中旋转。
刘子安的气机方才沉去,姜曦眼底的青焰已再次燃起。
她凝眸俯视,那一层层大地在视野中剥落,显出底下流转不息的气机。
刘子安的神魂,与土同脉,而后又炼尽脾内土浊。
此刻在地底行走,恍若潜鱼归海,连气息都化作了泥土的一部分。
带着那株仙桃树,依旧行若无事。
那桃树灵气内蕴,此刻被他以真元包裹,只漏出那麽一丝半缕,便如黑夜里的明灯。
片刻之间,刘子安已自地底遁出数里,眼见便要脱出虫潮的包围。
泥沙翻滚,耳畔尽是大地低沉的脉动声。
也就在此时,那原本死寂的深层泥土,忽有一丝异动。
似有什麽沉重之物,在极远极深处翻了个身。
紧接着,一股阴沉丶腥湿的气息,从地脉深处悠悠浮起。
起初不过若有若无的一缕,眨眼间却化作一张无形的巨网,悄无声息地朝他笼罩而来。
刘子安只觉背脊一凉,汗毛俱竖。
好个畜生。
他心头暗骂,面上却不露声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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