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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淡漠地瞟了眼安保良,道:“老爷,事关安家子嗣,名声前途,我看还是报官吧。”
安保良不言语,他敏锐地注意到安怡没有叫他爹,而是称他为老爷。
那就意味着,这事儿如果处置不得当,那么他和安怡好不容易修复起来的父女情分可能立即断绝。
吉利却高兴了,哀恳的看着安保良哭道:“老爷……”
缠缠绵绵一声未歇,就又突然捂住肚子,整个人缩成虾状,凄厉地高声喊叫起来:“儿子,我的儿子!”
眼见更多的鲜血从吉利的裙子里浸出来,安保良吓得惨白了脸色,害怕地看向安怡大声道:“赶紧救救她啊!”
对上安怡冷淡不屑的眼神,他后面的声音低了下来:“总不能让她就这样死掉,是非曲直总要弄清楚才能还你清白,不然她死了,有理也没理了。”
安怡弯起了唇角,务实的安老太最终选择了安愉,聪明的安老爷则是选择了安家的名声和前途——小妾嫉妒不贤、兴风作浪,妄图栽赃陷害嫡妻子女,那是小妾的错,惩处不安分小妾也就是了;但若是嫡女陷害庶母,害了庶出的兄妹,那就不止是嫡女的错,而是这家人的家风家教有问题,更是做父母的失败,连女儿都教不好,那还怎么做官?所以吉利真的是在作死。
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她没做的事情不用别人给她遮掩,污名必须用事实和鲜血来洗刷干净!
她要叫这些人看清楚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清白行事,无情报复!
安怡冷静地吩咐兰嫂和顾大嫂:“把人抬进屋子里去,烧水,请稳婆,备纸笔,我开方子。”
吉利凄厉的叫声一声响胜一声,听得站在安家大门外的柳七头皮都要炸了,骨头都酥了,再看谢满棠,还是那副面无表情,镇定自若的模样。
少不得有些气馁,凑过去道:“大人怎么看?”
谢满棠收回目光,转身往街上行去,答非所问地道:“这小妾如此斗劲十足,实在是少见。”
柳七咂摸出了点味道,寻常妇人遇着此种事情,想的都是如何保胎,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都是恨不得紧紧抓住,尤其是吉利这种亟需子嗣保住地位的。
但吉利却直接跳过了这一环,直奔揭露报复安怡而去,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却又听谢满棠道:“女人太过要强狠厉实在不好,瞧她人嫌狗不待见的。”
这是说谁啊?安怡?也只有她,分明为了家里算是豁出去了,遇到事情祖母却要怪她怨她,亲生父亲似乎也有点拎不清。
柳七贼贼一笑,进言道:“这姑娘就是这么个德行,看在她替你治病的份上,不如钦差大人亲审这桩案子如何?若能为她正名,想必日后她会听话和顺得多。”
谢满棠闲闲地瞥了柳七一眼:“我不是你,我若需要她做事,她便一定得做,不必刻意施恩作态。”
柳七不干了:“我怎么啦?”
谢满棠道:“你问问她,是否敢对我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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