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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撕裂,视野里只剩下那副布满裂痕的眼镜在无限放大、旋转,裂痕深处是无尽的黑暗与扭曲的怨毒。
我闷哼一声,脚下踉跄着猛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砖墙上,引魂灯的光芒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盲者!”
青鸾的警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就在我几乎要失去对通灵瞳控制的瞬间,一个男人嘶哑绝望的咆哮,裹挟着无尽的痛苦和愤怒,穿透井水的阻隔,狠狠砸进我的意识深处:
“为什么都看不见——?!”
这声音饱含血泪,每一个字都像在灵魂上刮过。
井水中的景象随着这声咆哮剧烈地扭曲、拉长,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揉搓的画布。
那副破碎眼镜的影像在扭曲中闪烁了几下,终于彻底崩散。
翻涌的井水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瞬间平息下去,恢复成一片死寂的幽暗,只剩下水面残留的几圈涟漪,证明着刚才的狂暴并非幻觉。
寒气消散了,嗡鸣停止了。
后院重归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
冷汗浸透了贴身的衣物,粘腻冰冷。
眉心深处,被那“视线”
刺中的地方,残留着尖锐的隐痛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冰冷麻木感。
“那是什么?”
我在意识中问青鸾,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蚀心之器。”
青鸾的声音低沉,仿佛剑锋划过寒冰,“所见非真,唯恶是视。
强制审判,扭曲人心。
其怨甚深,其力……直指根源。”
第1章雨夜拾遗
蚀心之器……强制审判……扭曲人心……
那男人绝望的嘶吼——“为什么都看不见”
——依旧在我脑海里回荡。
那副布满裂痕的金丝眼镜的影像,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了我的感知里。
天刚蒙蒙亮,前店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克制,却又难掩其下的焦躁。
我拉开通幽阁厚重的前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立领夹克、身形挺拔的男人。
他约莫三十五六岁,面容轮廓分明,眉宇间带着长期与死亡打交道的职业性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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