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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着她也许是二郎身旁女官,自幼跟随二郎,逃亡时又曾一道出生入死,故而感情非比寻常的深厚。
——主要是如意太结实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醒来后就没哼一声疼,吃不下、睡不着这种娇贵的毛病更是半点儿都没有。
哪怕数日前还苍白虚弱昏睡不醒,一朝醒来也不肯娇弱文静的卧床静养,而是每日坚持在院子里走动锻炼。
似乎还和一些江湖粗人保持着往来,明明是卧病、借住在太守府,但对外边儿的消息知道的比府上内眷还清楚。
原本府上安排了少夫人步氏来照料她的起居,但因她传唤外男入见,倒让步氏不方便常来了。
府上也不能埋怨她——她提前询问过,府上也说这院落已单独划拨给她,随她怎么处置——但她一个独居的女人,怎么能真的传唤外男入见?!
她们还以为她只是问问而已呢。
这哪里是公主的做派?连寻常世家贵女的派头都不够。
步氏最初还是很愿意来找如意的。
天下女子谁不向往金陵繁华之地?她很想从如意口中探听些京城王孙公主们的生活情趣,轶闻秘辛。
但很快步氏便意识到如意并非我辈中人,兼如意既不会顺着她说些她感兴趣的话,如意说的话她也常跟不上,便不怎么爱来了。
只是舅姑有命,令她打探如意的口风,她不得不来罢了。
这一日步氏依旧来找如意说话。
不同的是,这次她直接带上了自家小姑。
南陵太守上的四姑娘小陈氏是个白净秀气的小姑娘,才十四五岁的年纪。
话不多,总是微微垂着头。
也不肯笑,性子十分拘谨。
她们来时如意刚从园子里回来,正靠在隐囊上侧坐着读信。
她穿戴得极简单,浅碧素色的襦衣配着竹青团花的襦裙,腰上系了条粉白色梅花结的长绦——俱都是太守夫人命人比照着府上姑娘们的穿着临时赶制出来的。
肩上却披了条千鹤翔云的鹤氅。
那鹤氅蜿蜒覆在她身上,曲折及地,宛若梅枝侧展、玉山倾倒之姿。
那容颜之超尘脱俗,更是一目了然。
步氏一见,便不由回头去看小陈氏。
小陈氏满面羞红,只不说话。
却是如意听见声音才知道是她们姑嫂进来了,便起身坐正了,请她们坐。
那鹤氅滑落,便露出底下还吊着绷带的右臂来。
步氏便笑道,“有伤在身,怎么还这么辛劳?”
如意笑而不答,只问道,“这位姑娘是?”
步氏便将小陈氏引荐给她,笑道,“这是府上四姑娘,你住的这院子原本是她的闺房。”
如意忙道叨扰,步氏便拉了小陈氏的手引着她上前,笑道,“我同你说笑话呢。
不过你们两个投缘倒是真的,一样的爱读书,一样的清贵矜持的气派。
年纪也相近。”
小陈氏不肯接话,如意却能体察到她此刻的羞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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