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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再度上车驱马时,郗夫人冷声道,“打道回府。”
徐思用过晚膳,侍女又来通禀,“……陛下来向您请安了。”
徐思头也不抬,“让他回去。”
顿了顿,又补充,“就说我累了,不想见人。”
自那日密谈之后,萧怀朔倒是晨昏定省无有耽搁,徐思却狠了心一概不见。
甚至连舞阳公主也受牵连,被告知近期不必入宫请安。
冬至祭祖之后,萧怀朔封赏了舞阳公主,封邑甚至超过了先帝的嫡长女会稽长公主。
侍女们觉着,若徐思是为了给如意讨还公道,天子此举该能令她回心转意了。
徐思初听闻圣旨时,分明也有所触动,谁知片刻后便又叹息低徊,没有改变心意。
他们母子失和,徐思身旁的侍女们也都不好受。
今日见徐思有所松动了,忙进言规劝,“听说前日从太庙回来,陛下就有些受凉。
奴婢看陛下脸色确实不好。
外头天又那么冷,陛下一路冒着寒风过来,还是让他进来暖一暖吧。”
徐思手把着书卷,失神片刻,道,“我不见他。
他是即刻就走,还是歇歇再回,随他的意。”
侍女匆匆出去传达旨意,又对萧怀朔道,“娘娘既然松了口,必定是心软了。
您先进来,软言哀求几句,娘娘必定消气了。”
萧怀朔却摇头道,“不必了。”
——他太了解他阿娘的性子了,她只是秉性不够严苛冷漠,却不会由着旁人得寸进尺。
她说不见,他磕破了头,她也不会见。
他便在门外给徐思磕头请安,随即扶着小太监的手,再度走进了寒风里。
侍女望见他孤单消瘦的身影在夜色中晃了一晃才又稳住,不觉有些暗暗埋怨徐思狠心。
夜间近殿服侍时,便又悄悄的告诉徐思,“听说前殿又传太医了。”
徐思一愣,忙问,“是怎么说的?”
“说是受了寒,又积郁积劳……要陛下卧床修养呢。”
徐思松了口气——但凡太医说积郁积劳,那通常病情通常都多少有些水分。
便道,“就让他好好修养吧,这几日先不要过来了。”
侍女道,“娘娘……您还在生陛下的气吗?”
徐思不由怔愣了片刻。
比起生气,她更多的还是震惊、疑惑。
但想到如意确实并非萧怀朔的胞姐,便又觉着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
而一旦接受了萧怀朔就是喜欢上了如意这个事实,萧怀朔一切所作所为,她便都能想明白了——毕竟是她和萧守业的儿子,当年她没有阻拦萧守业将他教导得自私自利自我中心,如今轮到她和如意来受这苦果,需也怨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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