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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狩五年孟夏,泾水河畔的夯土声尚在耳畔萦绕,刘妧的车辇已碾过长安太仆寺的青石板路。
五月的阳光透过廊柱间的雕花窗棂,在地面投出斑驳的马形阴影,空气中浮动着新割苜蓿的清甜、汗血马的温热气息,以及淡淡的艾草烟熏味——那是太仆寺为防马瘟每日焚烧的防疫香,青烟从马厩屋顶的陶制烟囱袅袅升起,与檐角的铜铃相映成趣。
紫萸掀开竹帘时,车辕上悬挂的苜蓿纹香囊轻轻晃动,撒下几片干燥的花瓣,落在青石板的缝隙里。
"
公主,太仆寺丞王勉已候了两个时辰。
"
紫萸递来一块薄荷糖,糖纸用苜蓿叶汁染成淡绿色,边缘还沾着细小的糖晶,"
老兽医天不亮就盯着大宛种马,连烟袋都忘了抽,这会儿正对着食槽念叨呢。
"
刘妧含住糖块,清凉从舌底蔓延,系统界面自动弹出王勉的全息资料:年六十二,三代为马医,曾随卫青出定襄,右手指关节因常年握缰绳而变形,袖中《相马骨法》书页边角磨得发亮,坚信"
马种天定,人力不可违"
。
马厩内,一位腰背微驼的老者正对着一匹汗血宝马摇头。
他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腰间牛皮药囊油渍斑斑,铜烟杆上的"
相马"
二字被摩挲得光滑如镜,烟袋锅里积着黑黢黢的烟垢。
"
公主可曾想过,"
他的烟杆轻轻敲在橡木马槽上,惊得种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热气在清晨的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当年贰师将军征大宛,万里转战,累死十万汉马,才换来三十匹善马。
如今要让大宛马配汉马,不是乱了天纲吗?"
说话间,烟灰簌簌落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
"
王太医可知赵武灵王?"
刘妧示意紫萸牵来一匹杂交幼驹。
小家伙正津津有味地啃着苜蓿,左前蹄的白色胎记形如弯月,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每啃一口,尾巴便得意地甩动一下。
"
胡服骑射时,他用代地良马配匈奴骒马,才有了日出而射,日中而饮的铁骑。
"
她取出袖中的青铜检测仪,看似普通的马具实则暗藏玄机:马嚼子内侧刻着细密的算筹刻度,笼头上的玛瑙珠能感应马匹体温,随着幼驹的呼吸微微起伏。
王勉凑近幼驹,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
这马齿...竟比寻常马多两对臼齿!
"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幼驹的下颌,指腹的老茧擦过幼驹柔软的皮毛,"
下颌骨宽三寸,比我那匹上郡马宽半寸有余..."
刘妧点头,系统优化的咀嚼肌结构让幼驹每日进食量提升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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