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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林荫道上很吵,赤膊男人们在打牌,老人拄着拐重重干咳,两个不良少年互相追逐打闹,还有,那个短发女人打着电话,在喋喋不休抱怨……
这样喧哗之中,林烟说:“宁先生,好久不见。”
她笑起来云淡风轻,原本温婉纯良的眉眼间又添了一分说不出的风情,眼儿弯弯有些浅浅的纹,这大约便是岁月的痕迹。
这些宁则远都视而不见,可是……她怀里那个,实在让人……困惑,又无法忽视!
那个无法忽视的存在,那个岁月留给林烟最大的痕迹,这会儿奶声奶气地开口了,“妈妈……”
带着一点略微奇怪的口音。
宁则远的视线随之光明正大的落在林烟臂弯里——
只见一个小小的女孩梳着娃娃头,瞪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一动不动望着他,满是好奇。
如果他没有听错,这个小丫头刚才喊林烟……妈妈?
她有孩子了?
深邃的眸子微沉,英俊的脸庞瞬间变了好几变,宁则远努力镇定,可实在是太过震惊,他望向林烟的目光里,终究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林烟却只是笑,又低头对怀里好奇的女孩说:“珍珠,这是宁叔叔。”
声音轻轻的,宛如穿梭树梢间的风,温柔的不可思议。
从宁则远这儿望过去,林烟当年微卷的长发已经不见了,她所有的头发在脑后妥帖又柔顺的盘成一个髻,这么低下头,才有一两根碎发从耳畔滑出来,让人很想替她拨到耳后。
林荫道上这个抱小孩的盘发妇人,居然是林烟,居然是他思念了四年的林烟……
他一开始怎么敢认啊?
宁则远像是挨了记闷棍,站在烈烈骄阳下,他有些头晕目眩,却不得不尴尬寒暄:“你女儿?”
他真的没有想到,分别四年再重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残酷,又惨烈。
林烟垂眸注视着怀里的女孩,脸上是母亲独有的骄傲,“对,我女儿。”
她扬起脸笑。
那个笑意灿烂夺目,深深刺痛着宁则远的眼。
就好像是……这四年他一直活在无边地狱里,活在那段可笑的过去,而她早逃出生天,忘了他,忘了他们共同拥有的曾经……
可是,他们共同拥有过什么呢?难道是那几场虚无缥缈的欢.爱么?
心慢慢疼起来,揪在一起,像是被刀子割一般,他恨不得想逃!
他根本不敢再看林烟,她却偏偏一直微笑正视着她,宁则远缄默,只能低低垂下眼帘,假装去看那个孩子,面色怔忪又凝重。
视线里,这个叫珍珠的小丫头咧着嘴甜甜冲他笑。
她笑起来,露出几颗小奶牙,眼睛笑得直接眯成一道月牙儿,小脸肉呼呼的挤成两团,像软软的小包子。
倏地,小丫头视线一转,像是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她冲宁则远后面大声喊道:“爸爸!”
宁则远又是一怔——该来的,都逃不掉!
“宝贝儿,来,爸爸抱。”
身后的男人走过来,自然而然接过小珍珠,又将从超市买的冰棍递给林烟,问,“阿烟,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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