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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风邶说:“找个人同行不难,找个志趣相投、倾心相待,能让旅途变得有意思的人同行很难。”
小夭问:“真的会一辈子都忘不掉一个人吗?”
“看是什么人了,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是璟,我看很有可能。”
“你到底是说他忘不掉我,还是说我忘不掉他?”
防风邶笑:“随你理解。”
小夭皱着眉头,赌气地说:“大荒内好男儿多的是!”
“好男人是很多,但能把你真正放进心里的男人只怕不多。”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该嫁给丰隆?”
“我没什么意思,你问我,我只是如实说出我的看法。”
“相柳,我真的弄不懂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我都是红尘过客,相遇时彼此做个伴,寻欢作乐而已!
何必管我心里想什么?”
小夭自嘲地笑:“是我想多了!
不管你心里琢磨什么,反正都和我无关!”
相柳望着漆黑的长街尽头,默不作声。
小夭沉默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说:“璟已经知道你是相柳,他肯定不会告诉我哥哥,可如果丰隆知道了,哥哥肯定会知道。
你……一切小心。”
相柳盯了小夭一眼,小夭避开了他的视线,问道:“那个卖驴肉的老头是谁?”
“曾经是蚩尤的部下,冀州决战的幸存者。
背负着所有袍泽的死亡继续活着,还不如死了。”
相柳笑了笑,“其实,对一个将军而言,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战场上。”
明明是温暖的夏夜,可小夭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
已经到了小祝融府,相柳和小夭同时停住了步子,却一个未离开,一个未进去,都只是默默站着。
以前,还觉得见面机会多的是,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夭就老是觉得,见一次少一次。
到了今夜,这种感觉越发分明。
半晌后,相柳说:“你进去吧!”
小夭总觉得有些话想说,可仔细想去,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说:“现在不比以前,你最好还是少来中原。”
小夭本以为相柳会讥讽她,究竟是担心颛顼会杀了他,还是担心他会杀了颛顼,可没想到相柳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
小夭静静地等着,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
相柳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进去吧!”
小夭微笑着对相柳敛衽一礼,转身去拍门。
门吱呀呀打开,小夭跨了进去,回过头,相柳依旧站在外面,白衣黑发,风姿卓然,却如北地的白水黑山,纵使山花遍野时,也有挥之不去的萧索。
小夭再迈不出步子,定定地看着相柳,门缓缓合拢,相柳的身影消失。
小夭回到住处,馨悦和阿念都在,正拿着白日买的衣料在身上比画,说得热闹。
看到她回来,两人笑着抱怨道:“好姐姐,你下次突然失踪前,能否给我们打个招呼?幸亏香料铺子的伙计说你和朋友一起走了,让我们别担心。”
小夭笑笑,没有答话。
她们两人继续商量着该做个什么样式的衣裙,说起某个贵族女子曾穿过的衣裙,糟蹋了一块好布料,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小夭缩在榻上,只觉恍惚,这些人才是她的亲人朋友,为什么她却觉得如此孤单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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