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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杜大成,身上一件咖啡色格子的卡纳利西装,被他那肥胖的身子一撑,好端端的意大利名牌顿时就有了地摊货的即视感,活脱脱的演绎了两个字:土豪。
当然重点还落在前面那个字上。
杜大成走进来,他老早就已经看到我站在秦公子身边了。
一旁的服务员连忙端了酒过来,他拿了一杯威士忌,眼含挑衅地扫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叶小姐本事不小,又攀上高枝了。”
这话是怎么听怎么不顺耳,他把“本事”
两个字咬得很重,意有所指地瞥了秦公子一眼。
一个“又”
,分明在暗指我身份是坐台小姐。
我先前没拿酒,这会儿他冲我举杯,我也只好拿了一杯白酒,微微一笑:“我的本事如何,杜老板怎么知道?”
我也故意把“本事”
两个字咬得很重,一语双关,暗讽他吃不到就别说葡萄酸了。
杜大成气得脸上的肥肉都抖了几下,可当着秦公子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把那紫黑色肥厚的嘴唇凑到嘴边,喝了一口酒。
我的酒量差,他是知道的。
虽然这段时间在秦公子的训练下多少有些进步了,但跟场子里那些小姐比起来,还是不足为道。
他一上来就拿白的,这肯定是故意的。
但我不怕他。
我微微一笑,把酒杯拿起来,一仰脖,一口闷了,然后微笑着,翘出漂亮的兰花指把杯底亮给他看。
他没话说,只好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也喝了。
在他仰脖子喝酒的时候,我拿了一张纸巾,轻轻按了按嘴角。
好歹我也在场上混了好几个月了,这里头的门道,多多少少还是学到了一点。
刚才我故意拿了没有颜色的白酒,可不是为了灌醉自己的。
夜场的包厢搬进来两箱白的那都是随随便便的事,到后面得有一大半都灌进小姐的肚子。
夜场上的小姐,哪个没有一点吐酒的花样,能实实在在的让客人那么灌?
在我亮杯底的时候,那一杯酒至少有三分之二已经偷偷从嘴角流出去了。
只不过因为我现在是站着的,不方便做其他小动作,也不能污了衣裳。
于是趁着他仰头喝酒的瞬间,一张纸巾飞快地按一按嘴角,酒就基本上都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了纸巾上,然后被我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这一招,只要不遇到熟悉这些花样的老油子非得死死盯着你的嘴不可,在本身灯光就不够明亮的夜场里,几乎百试不爽。
连秦公子都未必知道我还会这个,所以当他刚开始看见我一口闷下一杯白酒的时候,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但很快,他看明白了,眼神里掠过一抹惊艳的笑意,看向杜大成,“杜老板豪爽。”
杜大成喝完一杯酒,见我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只好把目光转向了秦公子,“秦老板当年阅尽千帆,近几年听说是洁身自好了,怎么为了一只鸡,也这么大动干戈起来?”
“鸡?鸡在哪里?”
秦公子抿了抿薄唇,微微一笑,“怕是杜老板养的鸡多了,身上沾了骚味,看谁都觉得像养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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