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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让沈夙媛稍稍讶异了一下,不过她虽觉逗弄朱炎是件很爽的事,但好歹也知晓分寸底线。
沈夙媛深知人这等高级动物,心思复杂,不能用一种方式轻易拿下,特别是如朱炎这等高等动物中的统领者,其人性情多变,愈加不好掌握摆布,须得设一个阵法,使出全身招数,将其团团围住,密不透风,让他整个心就管绕着你转,这就算是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
而她如今所做,正是这个道理。
在这种混乱时局中,她的目标很明确,说到底朱炎才是这天下当家做主的最高主席,她不祸祸他还祸祸谁去?
“难得皇上闲暇下来,不若在这打个盹儿休整一番,夙媛替皇上守着罢。”
说来她和朱炎侃谈的时候不多,多是三言二语朱炎就耐不住性子火了,明里暗里的和她扛上劲来,很少平和下来说个闲话。
不过朱炎若真要同她谈些朝廷上的事,那沈夙媛约莫也答不上,而家常事……貌似以朱炎的暴脾气估计会不耐烦。
仔细想来,两人居然当真无话可说。
沈夙媛心中叹道,看来和皇帝交流沟通也是门必备的技术活,她这等非专业人士待用时方知技穷。
朱炎大抵是明白她的处境尴尬,可他平素也是个淡寡冷硬的性格,主动挑起话题根本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少许沉默,忽地轻咳一声问道:“可会下五步棋?”
沈夙媛知道五步棋,就是现代的五子棋,不过在这是民间百姓闲来无趣时创出的简易把戏,粗陋简单,于皇宫里上不得台面,故此沈夙媛对于堂堂一皇帝会提出这种建议而感到些微惊讶。
朱炎注意到她的眼神,蹙眉解释:“听姑母说,你不会摆弄那些琴棋书画之类,既你现下无趣得紧,这五步棋总还是会的吧?”
见他一板一眼的模样,沈夙媛笑道:“不若皇上陪夙媛上猎场射靶子玩如何?”
“胡闹!”
朱炎轻喝,却见沈夙媛依旧笑盈盈的,娇艳面孔里镶着的一双明眸光彩华然,一朵绯色簪花戴在鬓发边角,随着她的笑容似也摇晃出灼人丰华,这不免令他思及年少时光里,同是幼嫩孩提,她却端得是持稳,仪态出众惹得父皇十分喜爱,宫里上下也都说她大了必然会成为他的妻子,是内定的儿媳妇……
就这么心思一晃,就恍惚得不分地点了,直愣专注地凝视着沈夙媛,直到她拿手在朱炎眼前晃动才致清醒。
立时,那正值青春期的少年皇帝脸红了,倏尔别过脸去,只听得耳旁一阵银铃笑声,比他听过最好的戏班子的头角都触动心弦。
朱炎警铃大作,甚感不妙,长此下去……
“皇上适才想什么那般出神……”
说至此,沈夙媛故意将话顿了顿,成心放低了语声,缓缓接了下半句,“而且……还那样子看夙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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