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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明忍着心疼给夏杉儿订了间上房,把她安排在客栈,又问小二要了一床被褥,抱着被褥回到房中,把被褥扔在桌上,搬过来两张椅子,对杨林说,“今晚你就睡这。”
杨林看了眼床,又看了眼桌子,一屁股坐在床上,“不行,我要睡床。”
“睡床?也好,酒钱给我。”
张春明盯着他。
“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我就要睡床。”
杨林死乞白赖地说。
杜洪看得于心不忍,觉得这样对待一个陌生人不大合适,刚要说话,被张春明一个眼神甩过来,只好憋了回去。
二人一个性子,就这么纠缠了许久,最后还是杨林屈服了,乖乖地去睡桌上。
杜洪在一边直摇头,这杨林碰到张春明还真是碰到克星了。
他吹灭了蜡烛,说了声睡吧,房间里静了下来。
过了两个时辰,杨林早已睡着了,而杜洪还睁着双眼,盯着黑暗中隐约可见的蚊帐。
张春明翻了个身,从侧躺变成仰躺。
“老杜,怎么还不睡。”
他小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杜洪答道。
“不知为何,睡不着。”
“我跟你又不是第一回一起睡了,你呼吸不同。”
张春明把手臂枕在头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怎么,还在想铁线山的事情?”
“嗯,是的。
其实今天我从衙门回客栈之后,心里一直后怕。
县令的态度让我有些不好的感觉,不过还好,你们都安全回来了。
回来了也好。”
“不用担心我啊,老杜你还不知道我,我从小就在庐山长大,这铁线山比庐山差远了。”
“嗯,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那雷豹人多势众,我仍是十分担心。
你们今天这么狼狈,是遇着他们了?”
“嗨,别提了。
零星的倒是碰到了几个人,都被我绕过去了。
要不是夏杉儿,只有我一个人,说不定都去他们老巢溜一圈回来了。”
“那我还真的谢谢他,就你这性子。
那你这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别提了,夏杉儿没带干粮,我就好奇她包袱里带了啥,趁她脚扭了,打开看了看,是几个机关消息,摆弄一下,啪就射我脸上了,还好是没安箭头的机关我也躲得快,要不然我脸上保准一个大窟窿。
夏杉儿比我还没经验,躲人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踩暗坑里崴了脚,还是我给背下山的,那给我累得。
还好回来的时候在管道附近拦了辆牛车。”
“哈哈,也算是因祸得福。”
杜洪转过身,怔怔地瞅着张春明。
“你瞅着我干啥,我感觉怪别扭的。”
张春明扭了扭身子。
杜洪正要开口,张春明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并用手指指了指上方。
杜洪凝神一听,房顶上有很轻微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在踩着瓦片行进。
春哥儿这感觉真是敏锐,杜洪心想,不过这暗中来的人是谁呢,自己一没财物,二没仇怨,要说仇怨也只有雷豹了。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消息呢,莫非是谁走漏了消息,或者是跟着春哥儿过来的?他正思量间,房顶响起了些破空声,还有刀剑相击的声音。
张春明下了床,走到桌边,杜洪也跟过来,伸手探了探被褥,还有余温,但是捕快杨林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时,头顶的声音愈演愈烈,突然有人狠狠蹬碎了一块瓦片,随后就没了声音,应该是逃走了。
二人回到床上,杜洪看了一眼桌子,“看来这位杨捕快和那位夏姑娘一样,都不是普通人啊。”
凝神听了一会儿,再无动静。
“应该无事了,咱们睡了吧,这位杨捕快应该不会有大碍,他身手应该不弱。”
张春明说道,拉过被单盖上。
“嗯,睡了吧,明日再说。”
房中再次安静下来。
过了良久,再次响起杜洪轻微的声音。
“春哥儿。”
“嗯?”
“不要因为我的事而再去冒险了。”
“矫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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