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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反对李俪君到灵堂去。
她还受着伤呢,年纪小,身体又弱,哪怕她说自己的伤已经大为好转,也应好生静养,不该随意挪动,更别说是跑到灵堂上去了。
灵堂比别处阴冷,跪在那里又辛苦,哪里是受伤的小娘子该去的地方?
两位嬷嬷苦劝李俪君,至少要休养几天,等到头七那日,再往灵前去也不迟。
若是她现在过于劳累,影响了伤势,将来有个好歹的,叫大家今后怎么办呢?他们做奴仆的,一生荣辱可都系在主人身上了。
邵娘子则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想法:“小娘子是担心西院那边会趁着你不在灵前的时机造谣诬蔑你么?可如今杨夫人光是应付杨家人,再想办法救三娘子,就已经够忙的了,应该暂时还顾不上这些吧?就算她真的这么做了,我们也不是木头人,自会在人前替小娘子辩解的。
再不济,还有王妃在呢!”
李俪君笑笑:“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太过被动了。
我现在身体情况还好,每天在最多人来吊唁的时间里,在灵堂上待一两个时辰,并不会影响伤势。
这是要避免杨娘子造谣诬蔑我,同时也是给自己谋个好名声。
不管阿公与阿耶是不是不想我把家里的丑事往外传,也不管陈家是不是嫌弃外祖行商,忌讳我娘嫁了宗室,我一个乖巧、无辜、孝顺的小孩子,心里念着母亲,总是没有错的。
谁也别想往我头上泼脏水。”
更重要的是,陈氏去世后,第七天就要大殓封棺,从此以后,李俪君便再也见不到母亲的容颜了。
她心里舍不得,只要身体情况允许,就想要多见见陈氏,多与母亲相处一阵。
这个理由一祭出来,无论是嬷嬷们还是邵娘子,都没办法再反对下去了。
崔嬷嬷还红了眼圈,拭泪道:“小娘子一片孝心,老奴自然不会阻拦,只是还盼小娘子多保重身体,万不可哀毁过度,否则娘子见了,定会心疼的。
娘子素来最疼爱小娘子了。”
邵娘子则一边点头,一边泪水涟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俪君见她们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便试着缓和一下气氛:“其实我去灵堂上守着也好,一直待在花园里养伤,王妃拦着不许人来见我,清静是清静了,可也有消息闭塞的缺点。
比如兄长与大姐,二叔、二婶、三叔、小姑,还有众堂兄弟姐妹们,宗室里知道我受伤的诸位长辈,乃至杨家老夫人、陈家三房或七房的人等等,他们若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打听到些小道消息,未必保真。
万一杨娘子趁机让人颠倒黑白,编造谎言,混淆视听,我岂不是很吃亏?应该给那些感兴趣的人从我这个当事人处打听消息的机会才是。”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但二红又有些犹豫:“可是……这不要紧么?小娘子,王爷与嗣王都不许你把三娘子害你的事告诉别人……”
李俪君笑笑:“是呀,所以我不会明着告诉人家的,况且,不是还有你们在吗?我们这边能用的人有多少?挑些忠实可靠的,把内情透露给他们知道,也好让他们在跟亲友闲聊时,有点谈资。”
二红还有些迷糊,邵娘子已经听明白了:“是了!
小娘子去跪灵,自然是安安静静待着就行了,我们这些奴婢才是会在底下跟人说话的那一个。
小娘子若不出园,我们又怎么好出去呢?”
吕嬷嬷听得笑了笑:“这事儿好办,我教你们个乖,别主动去议论什么,省得叫人抓住了把柄。
有心打听消息的外人,自会想法子找到你们,避了人来打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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