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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大爷和二爷又不是亲兄弟,总有彼此防备的心思。”
南燕雪笑了一声,笑声清亮而诡异,“一母同胞也未必同心同德。”
郁青临顿了顿道:“从前,常是南大有和一个药局的王药官来验药收药的,那王药官是南二夫人的表亲,早些年已经死在牢里了。”
“是因为庆历二年那件事死的吗?”
南燕雪忽问。
庆历二年,泰州药局上供的孩儿参里掺了不少淡竹叶的根块,累得康荣王爷的爱女腹泻不止,查明缘由后虽保下一条命来,但泰州药局上下都吃了挂落,炮制孩儿参的药户因此死了十来人,这十来人都是郁青临没有血缘的亲人,包括他的小爷爷,郁青临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将军原来查过了。”
郁青临转首看南燕雪,惨淡一笑说:“泰州产出的孩儿参肥厚无须,每年都要进贡一定数目,有时候实在不足,泰州药局就会往里搀些淡竹叶的根块,几成惯例。
淡竹叶无毒,还能清热消肿,只是性微凉了些。
听闻是因为郡主先天不足,脾胃虚寒,常年吃孩儿参保养,掺了淡竹叶身子才受不住的,若是体健一些,恐也不会被发觉。”
“淡竹叶?我娘从前用来代茶的,从没见她喝出过什么毛病。
这事说不准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南燕雪道:“如此说来泰州药局常做这以次充好的事?”
“江宁府的药局还不是一样,一丘之貉。
淡竹叶根块其实更像麦冬,掺在一块根本看不出来,性也是一样微寒。
至于孩儿参么。”
郁青临有些讥讽地说:“我后来才知晓该用繁缕的根块来替,炮制过后就连嚼吃着都是一个味。”
南燕雪道:“那你还假惺惺说什么泰州是故土,只怕是在江宁府药局也待不下去了吧,是不是以为会不一样?结果更烂。”
南燕雪这话捅得郁青临大笑了一声,道:“将军不给我留块遮羞布吗?”
“你有什么羞需要遮?”
南燕雪反问他。
郁青临被她平静的目光一罩,思绪也慢慢沉缓下来,问:“阿符还好吗?”
他方才只是想快跑回去取盏灯笼回来给这个小犟种,但走到一半似有异响,折回来时居然看见南大有在追杀辛符。
南燕雪道:“我看南大有没吓着他,倒是你把他吓得不轻,他都没认出是你,不然也不会跑。”
若只是为了救辛符,天灵盖那一刀已经足够,根本不必下那割破面门,勾裂喉咙的狠手。
郁青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拿起地上的镰刀去湖边涤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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