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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姑不是不懂,只实在说不来那些场面话,也做不来那些场面事。
“您瞧瞧,我这双手伸出去像个耙子,我这张脸一碰脂粉就觉腻味,我这嗓子高声惯了低不下去。
可我不觉得自己这样不好,更不觉得跌份丢脸。
那天将军说给我和老范买了间宅子,就在附近,抬抬脚就到,带两个下人一并住进去,我连脸都用不着自己洗了。”
翠姑摇了摇头,捏开两个核桃搁到骆女使手心里,“可我不喜欢。
我和老范在一块这么些年了也没个孩子,可能是老天爷知道我们已经有够多孩子了,我就愿意天天同他们在一处,替他们张罗吃喝,只有这样才安心,才踏实。”
骆女使听得动容,伸手摸了摸翠姑的脸,翠姑愣了愣,眼圈微红。
“我晓得,这也是难为你了,”
骆女使已经教了余甘子几日,以她挑剔的眼光来看都觉得这姑娘漂亮聪慧,心思通透,不由得叹道:“若是余甘子能留住在将军府,又能言语,我瞧着这些打发人的事,她肯定信手拈来。”
“她还是个孩子,可怜得很,好不容易才得几日安生,哪里好叫她去同那些笑面虎周旋啊。”
翠姑道。
骆女使笑了起来,拍了拍翠姑粗糙的手,道:“怜她的人才会觉得她可怜呢。
这丫头心性没你想的软弱,又是个从虎狼窝里出来的,她只是年岁太小了,活得太累了。
如今到了将军的羽翼下,过上些松快日子,也就不会整日战战兢兢了。”
翠姑点点头,道:“也是。”
“既这样,那不如请郁郎中前来同我一起招待诸位夫人?”
南燕雪若是个男子,自有夫人执掌中馈,这些女眷间的事哪里还用得着她操心?
但身为女子又怎么了?宁德公主替皇家办妥的事情比她那些个不得用的兄弟要多多了。
“郁郎中?”
翠姑不知道骆女使为什么会有这个提议,有些奇怪地说:“他虽周到得体,可毕竟是男子。”
“有时候是男是女不打紧,又不是独处一室,要紧的是这身份。”
骆女使有双见惯世情的眼,男女之情尤甚,只觉得自己一瞅一个准,郁青临必是那紫绡帐中,红藤席上的玉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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