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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拿了纸巾帮他擦,笑着问他:“言希,为什么不低头喝?”
他迷茫地看着她,阿衡低头,做了个喝汤的姿势。
他却突然扔了汤匙。
汤匙落入碗中,溅了满桌的汤水。
他捂住鼻子,小心翼翼,歪了头,开口:“鼻子,疼。”
阿衡愣了,伸手拨拉掉他的手,鼻子上除了被他捂出的红印,什么都没有。
她放手,望向这少年,想要寻个答案,他却已经重新机械地握住勺子,目光注视在某一点,却又似乎蒙了一层布。
上学的第一天,她说:“言希你乖乖在家待着,中午张嫂会给你送饭,知道吗?”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慢慢游移到远处。
然后,晚上放学,她飞奔回家,只看到言希坐在饭桌前,手中还握着勺子一动不动,而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
这少年的嘴角还沾着饭粒,衣服,被汤汤水水污了个彻底。
阿衡叹气,拨通了温家的宅电:“爷爷,明天不用麻烦张嫂送饭了。”
转身,凝望着这少年,眉眼柔软温柔。
她说:“言希,你乖哈,明天我带你上课,你乖乖的,好不好?”
他握住左手的门牌,低头,细白的食指在牌子上画着方方正正的轮廓,不说话,专心致志。
阿衡微笑:“言希,鼻子,还疼吗?”
他听了,半晌没反应,在阿衡几乎放弃的时候,他却微微抬了头,看着她,点点头。
然后,又死命捂住了鼻子,脸皱到了一起。
很疼很疼的表情。
她问思莞:“两年前,言希发病的时候,也会一直喊着鼻子疼吗?”
思莞苦笑:“两年前,他只说,脚疼。”
“为什么?”
阿衡问他。
思莞叹气:“以前治疗时郑医师催眠问过他,他说辛德瑞拉丢了水晶鞋,脚很疼呀。”
阿衡心念一动:“言希……出事后,回到家中,是什么时间?”
思莞皱眉:“具体不清楚,应该是过了零点。”
零点的时候,灰姑娘丢了水晶鞋……
零点的时候,言希丢了自己……
彼时,他把丢了的她找回家,看着钟表,如释重负,还好,没有到十二点……
他对她说,阿衡,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回家,知道吗?
零点不回家的人,会变成沾满煤灰的脏孩子,被世界宣告抛弃,是这样吗……
只是,这次为什么会是“鼻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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