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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对着主审官说:“您都听见了,他只是一个生活单纯、来法不久的中国人,他只是把这些人当成了法国历史上的人物,他只是误解了,请您立刻马上放了他!”
那个主审官很严肃地看了言希和阿衡很久,才说:“小姐,我无法保证您说的话是正确的,所以,在我们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他必须被拘留。”
言希疼痛至极,额上冒着冷汗,说:“真假不知道,证据没有,不住监狱!”
狱警押着言希的头,腿狠狠地顶着他的肚子让他闭嘴。
他低着头,只看到阿衡穿着的布鞋。
他的声音又变大了一些:“证据没有,监狱不住!”
阿衡左手手指掐进右手,她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的未婚夫绝对不能进监狱!
我是N。
T.S研究所的医生温衡,住在十二区第三巷1098号,我的同事和邻居都可以为我的未婚夫做证。
况且,他一直有腿疾,从来没有离开过居住的社区,每次送报、送牛奶都是勉强而行,这是社区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
你们如果愿意给我们公正,调查时只要提及粉衬衫,他们就会告诉你我的未婚夫是一个怎样的人,而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我将在二十四小时后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
主审官耸耸肩:“好吧,但今天晚上只能麻烦Mr。
Yan在警局一晚了。”
他做了个手势,狱警拖着言希大步地朝审讯犯人的房间走去。
言希扭曲着脖子说:“阿衡,你先回去。”
阿衡滞了脚步,看了他一眼,转身和主审官用法语交流着什么。
言希被关到了一隅封闭的房间,只能通过一扇金属玻璃门看到外面的空间。
刚刚阿衡在,他撑着不喊疼,这会儿受不住了,靠着玻璃门,喉中泛酸,想要呕吐。
当时巴黎的天已经渐热,言希摸了摸白衬衣,衣领上浸透的都是汗,摸摸额角,想起今天还没有送的信,有些肉疼。
妈的,五欧元呢!
别人家的媳妇儿结婚都穿婚纱,他总不能让阿衡穿个廉价的布裙子。
其他房间刚巧审讯完犯人的警察走了出来,看言希状态不佳,就给他倒了杯水,问他需要什么。
言希看了看那警察,指了指他蓝衬衣口袋里的烟。
言希学会抽烟是在2004年到2005年间。
那会儿和阿衡分手了,跟陆流又有些不清楚的交易,一直住在他家里。
当时,耳朵废了,什么都没了,喝酒总想起阿衡,也就靠着吸烟能镇定情绪。
后来,陆流在他烟里总放些有依赖性的东西,他就戒了。
言希吸了几口烟,夹在指间,屈膝,疼痛减缓了一些。
天色暗了,警局闹哄哄的。
到了下班的时候,大排的中央空调和日光灯都关了,隔壁提审的犯人也被押回监狱,值班人员在前台,这里,渐渐安静。
他看着烟圈,只剩下星点的亮光。
肚子咕咕叫,饿了,也想家了。
床、台灯、排骨、阿衡的背影、胡同的夕阳、塞纳河畔的小蚂蚁……
一帧帧画面,闪过,飞速。
他把烟放在唇边,微微笑了,却又想起了生命的最初。
还很小的时候,他一直追逐着,不停地追逐,母亲、伙伴,走了许多年,似乎什么都没抓到。
阿衡呢,没有阿衡的最初,在她还没有成长为他的爱人的最初,他们的每一次碰撞、融合,都似乎预示了上天的仁慈和厚待。
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补偿方式。
昏昏沉沉,意识迷糊了。
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全然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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