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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一只毛笔,先沾了一半墨,再去沾一半水,不知是墨还是水,描绘出的一幅清幽图。
他就仿佛一道隐藏在山后的竹林,虽是不露全身,可仍是比前头的山还明耀光辉,引人敬叹。
绿莺想了半晌,都不能用任何词来形容他,若真是非要说,上善若水都不足道也。
清透、脱俗,完美!
马绍瞅了一眼大堂内乌央乌央的人,皱着眉,侧身低头对身旁的主子请示道:“三少爷,小的去清清人?”
“不必了。”
祁云抬起手,阻止道。
他张望了一瞬,在绿莺一桌上定了定,率先迈开腿走了过来。
于隔壁桌坐定。
马绍立在身后,听他吩咐道:“其余人等,皆找位置歇下罢。
你也坐。”
主子发话了,马绍也不推辞,满面感激地于他一旁入了座。
两桌离得极进,绿莺这才发现跟着这人的身后,竟有二十几个护卫,此时也全都分散到四处,落座后叫了饭菜。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这人一举一动涵养浑然天成,想必赶路辛苦,那些护卫都狼吞虎咽起来,可这人却一直细嚼慢咽,嘴唇微动,对于旁人的视线,他始终目不斜视地不受其扰。
这时,小二忽然端上一盘菜,红烧狮子头。
以往一般的狮子头,不及拳头大,一盘摆满五个或十个,取“一五一十”
毫无保留之意,告诉众位客官,我家的菜码实诚不掺水。
可这家的这道菜却有意思,用个大海碗仅仅装着一个狮子头,那狮子头都快赶上蹴鞠大了。
绿莺见那贵气公子,方才还是一副谪仙模样,此时却颇有些瞠目愣然地望着那碗硕大狮头,一脸呆滞的模样,她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今儿这样的菜,她也是头回见,方才小二给她这桌端上来时,她也是一怔。
后来无措间,见众人不是用筷子夹碎,便是用勺子挖着吃,虽有些粗鲁,也不失爽快,便也跟风这样吃着。
自从这公子进来后,大堂里的人,不知为何,竟隐约升起了些怯意,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地默默用饭,在这一片安静中,她这声笑,还颇有些清脆,那公子转过头,望向她这里。
绿莺有些懊恼,方才自己怎么如此冒失无礼,想立起身朝他福一福,又觉得更会引人侧目,便只扯起两边嘴角,抱歉地对他笑了笑,红着脸极是羞赧。
那公子也是个大度的,眼里含着轻轻浅浅的笑,朝她温温地点了点头。
马绍用一双虎目瞪了一眼邻桌那孕妇后,又颇伤脑筋地望向了那大碗。
这叫人怎么吃啊!
他不悦地问小二:“这是啥玩意啊,是狮子头不?”
“是的是的,这是狮子王,王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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