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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清似有为难的折眉,“这又岂是我简单一句话能做到的。”
“乌兰与我们货运来往那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刁难,你心里清楚。”
陈老爷手背青筋暴起。
陈宴清依旧神色淡淡,“乌兰与陈家协定的是茶马生意,五弟这批货运的是什么么,父亲比我清楚,私犯盐铁乃是大罪。”
“依我看,还是收回来。”
“你说得容易!”
陈老爷怒极,一巴掌拍在床沿上,怒急攻心,弯着腰用力咳起来。
“父亲留心身体。”
陈老爷大口呼吸,眼神凌厉盯着陈宴清,“朝廷派来巡查的官员不日就要抵达,若是暴露,什么下场你不清楚?你真要看着陈家出事?!”
“父亲言重了。”
陈宴清微微带笑,“若收回也不行,那销毁总还是来得及的。”
销毁,那可是一大笔损失,陈家承担得起,对商会里的其他东家而言却如山石崩塌,而且这还关系到陈家的声誉,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父子对视,更是无声的博弈。
陈宴清率先道:“父亲好好考虑,儿子就不妨着你休息了。”
陈老爷目光浑浊,愤然盯着陈宴清的背影,最终无力靠回到床上。
*
陈宴璘在三日后回到府中,一回来他就往槐安堂去,全忠候在院里,看到他神色一喜,“五公子可算回来了,老爷一直在等你。”
陈宴璘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往里走。
全忠朝着闭目修养的陈老爷道:“老爷,五公子回来了。”
陈老爷睁开眼,撑坐起身子看向陈宴璘,好一会儿,才又靠回去,重喘着问道:“没谈成?”
陈宴璘眼底盛满阴戾,他想不到陈宴清本事会那么大,为了可以万无一失掌控商会,他早两年就已经笼络了乌兰国的另一个可以和乌家其名的大族,就是为了防着乌家生变。
可万万没想到,他已经这么谨慎,还是输了。
陈老爷也没有多说什么,缓声道:“把扳指摘了。”
“父亲!”
陈宴璘声音激动:“还有时间,我会再想办法!”
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可以压下陈宴清,怎么能功亏一篑!
一个家丁急匆匆从中庭跑进来,“老爷,几个商会东家都来了,在花厅吵着见老爷。”
陈老爷挥手让他退下,看着陈宴璘一字一句道:“把扳指摘了,连同三郎的,给他送过去。”
陈宴璘咬紧牙关,盯着病重的陈老爷,眼里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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