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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铃音听到这里,本来还很讨厌丛顺,突然就对他有些同情了。
她自己弟弟也被挟持过,那种感觉很慌乱,简直对方要什么她就得给什么。
唐天远对丛顺同情不起来。
是,他家人被挟持了,但这不能成为他挟持别人的理由。
不过,如果丛顺帮宗应林办事儿的原因是家人被挟持,那倒是比重金收买还好解决一些。
唐天远说道,“这个好办,等我把宗应林抓了,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然也无心为难你的家人。”
这口气未免太大了些,一个小县令,敢抓知府?丛顺自然不信。
唐天远不屑,“到现在还以为我只是一介普通县令?宗应林输就输在挑人的眼光成问题,一个比一个眼瞎。”
丛顺被讽刺了,非但不郁闷,反而燃起一线希望。
要说,他其实早就怀疑这个县令来头不小。
一个原因是此人当初一夜之间从安庆借兵,直到现在,宗应林都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二个原因,前一段时间这县太爷的朋友来了,那几天丛顺能感觉到整个县衙多了好些武功好手,深不可测。
于是丛顺问道,“那你到底是谁?”
“本官唐天远,奉旨查办铜陵县黄金盗采一案。
我是钦差,莫说池州知府了,就是布政使,也得听我调遣。”
丛顺的第一反应是这人胡说八道。
他虽然没亲眼见过唐天远,但也知道唐天远身为钦差,曾经出现在铜陵把这县太爷骂了个狗血淋头……啊,不对,怎么那个“唐天远”
出现的时机会那么巧呢?而且露那一面之后就再也没听说过钦差大人的消息,这很不寻常。
如果换个角度,那个钦差是假的,真的钦差一直待在铜陵明察暗访……那么所有问题都可以解释了。
虽然有些动摇了,但丛顺对唐县令一直心存防备,不想因为一面之词就轻信他。
唐天远把褡裢解开,取出一个沉甸甸的物事。
他就知道,把这印把子带出来是正确的选择。
当初想的是因为要下墓地,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乱起来,这东西没准还能镇一下场面。
现在倒真派上了用场。
“我要朝上扔东西,你接住了,如果摔坏了它,你就拿命赔吧!”
丛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从通道口飞出来,他还是及时接住了。
打开一看,最明显的两个特征:长方形,紫印泥。
这下由不得他不信了。
丛顺把东西一收,问道,“你就不怕我把它拿给宗应林?”
“随便。”
唐天远不信丛顺会那么没脑子,也不相信他有那个胆子。
敢算计钦差,那就是直接往皇帝的龙脸上抽,说不好全家就被端了。
逃?往哪儿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你逃到波斯国都不安全——大齐与许多小国都有官商往来,把你砍了拿回去献给皇帝,真就是个顺手的事儿。
所以说这样的罪名,与只是被知府要挟成为从犯,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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