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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上簿本,声音轻了几分道:“依这名字,大抵是个姑娘吧。”
时值傍晚,天空暮色四合。
林中小径蜿蜒曲折,茂密丛生的树木变得稀少,视野渐渐开明。
这条路的尽头,通向一间再寻常不过的木屋。
远方夕阳沉沉西下,枝头寒鸦蓦地啼叫两声,木屋的烟囱里尚有炊烟袅袅,柴扉边竹门半阖,掩住了放在门前的鸡笼子。
雪令站在院子的竹篱笆前,端详一会后缓缓道:“她似乎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养过鸡了。”
我看着那个青竹篾的鸡笼子,又抬起头望向雪令,“为什么还要把笼子摆在门口……”
院子里栽了几株梅花,枝叶才被修剪过,浅香沁人,素白的花瓣别枝而立,像是落在枝头的冬雪。
敲门以后,屋内无人应声。
雪令顿了一瞬,推门走了进去。
天色将晚,光线有些暗淡。
我跟在雪令身后踏入房内,看见屋子里的陈设虽然极其简单,却十分整洁干净。
卧房里隐有极轻的话语声,像是梦中的呓言,我仔细听着,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窗外斜阳沉下,光色愈加晦暗。
雪令从袖间掏出一颗夜明珠,我正准备往卧房走,裙摆却被什么东西扯住。
低头一看,竟然瞧见一只柴犬,正用爪子按着我的裙子。
“这只狗竟是不怕生。”
雪令走到我旁边,弯腰拍了拍那只柴犬的脑袋,“我还以为在凡界,这种狗对陌生人一向凶猛。”
它的爪子有些细弱,眼睛里仿佛蒙了一层雾,悲戚地低吠一声,垂着尾巴引我往卧房的床边走。
雪令把夜明珠扔进卧室,通亮的珠子悬浮在半空,霎时满屋柔光清明。
竹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清秀姑娘。
我扶着竹架坐在床沿,伸手去搭她的额头,掌间一片骇人的滚烫,指腹沾着她额间的汗滴,微风一吹,顿觉冰凉。
时下正处严冬,屋子里非常冷,她的身上盖了两床棉被,却仍在止不住地轻轻发颤。
“大概半个时辰以前,她还准备自己去做饭。”
雪令站在床边,低低叹了一声:“灶房里的炉火还没有熄。”
夜色深重,冷风飒飒作响。
那条柴犬趴在我的脚边,吐着舌头不住地舔着爪子,直到血腥味越发浓重,我才低头注意到它的伤口。
雪令已经在乾坤袋里翻起了吃食,他寻到一包温热的肉饼,蹲身而下靠在那只狗旁边,将肉饼摆在它面前。
“吃吧,别舔爪子了。”
雪令道。
那柴狗应该有多日没吃过饱饭,狼吞虎咽地咀嚼着肉饼,尾巴摇得十分欢实。
我给床上的姑娘喂了一瓶药,试着叫她的名字:“阮悠悠……阮姑娘?”
她没有什么反应。
雪令站起了身子,他拍一拍身上沾到的狗毛,清咳一声,接道:“平日里可能甚少有人叫她的全名,应该这么叫……”
他微提了嗓音,缓缓道:“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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