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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淑,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淳于家的人!”
竹条“哐当”
砸在青砖上,震落梁间积尘。
淳于淑被母亲死死箍着,看着祖父蹒跚离去的背影。
他玄色衣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她分明看见那个在朝堂上敢谏秦王的大儒,此刻佝偻的脊背竟比祠堂里的百年老柏还要沧桑。
祠堂外的北风卷着残梅扑进来,落在母亲后背渗出的血渍上,红白交织,像极了小姑姑灵堂上那幅未完成的《杏林春燕图》。
阳光渐渐升高,穿透了淳于府的飞檐斗拱。
淳于淑颤抖着双手为母亲擦拭伤口,那些新旧交错的疤痕在阳光的照耀下狰狞可怖,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淳于家两代女子的悲怆。
母亲却只是轻轻摇头,嘴角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阿淑,莫要难过,今日你终于能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了。”
中午,淳于淑悄然收拾行囊。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头,照亮了她手抄的医书,那密密麻麻的批注里,藏着无数个苦读的夜晚。
她将母亲偷偷塞给她的外祖母遗留的半本医典贴身放好,转身最后望了一眼这座承载着太多压抑与伤痛的深宅大院,毅然决然地迈出了大门。
咸阳城依旧热闹非凡,淳于淑大踏步,朝着大秦医学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姑姑绝望的面容、母亲锁骨下的烙印,还有祖父颤抖着离去的背影。
这些画面如同沉重的枷锁,却也化作了她前行的动力。
走出咸阳城,淳于淑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包裹在背上摩擦,将浸血的后襟又洇开一片暗红。
申时的日头毒辣,照得她眼前阵阵发黑,恍惚间又听见祖父在祠堂里怒吼:"
逆女!
你怎么能做出如此有辱门风的事情!
"
竹条抽在背上的闷响与母亲压抑的啜泣声,此刻还在耳畔回荡。
淳于淑之前都是坐着马车出门,但现在没有马车,再加上身上的伤口,她才发觉大秦医学院竟然离咸阳城这么远。
疲惫的她不禁伸手扶住路边的路牌,稍作休息。
休息片刻后,淳于淑想起了怀中用油布包裹着的医书。
这可是母亲偷偷给她的祖母的遗物,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确认医书还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辆驴车缓缓驶来。
赶驴车的老汉看到淳于淑站在路边,便勒住缰绳,关切地问道:“姑娘可要搭把手?”
淳于淑虽然身体有些不适,但她还是强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帮助。
然而,当她瞥见赶驴车的老伯时,心中却涌起一股亲切的感觉。
老伯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淳于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老伯,您可知大秦医学院还有多远?”
老伯听后,先是“嚯”
地一声,然后上下打量起淳于淑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淳于淑染血的衣摆上,似乎有些惊讶。
过了一会儿,老伯才缓缓说道:“姑娘是要去学医?打这儿再走一里地,远远的就能看见大秦医学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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