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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
&esp;&esp;他们刚从医院出来,医生给出的诊断不算好,又开了许多药,说了些熟悉的注意事项。
祈云自己都不在意了,但显然方知宇不这么认为。
&esp;&esp;他有点控制不住声音,微微上扬。
他抓住祈云的手,说:“他不值得,他对你说的那些话!
这是他的错,不是你的!”
&esp;&esp;祈云对方知宇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惊诧,但他只是无声抽出自己的手,依旧选择了轻声安抚:“是谁的错也没所谓。
医生不是说了,继续接受治疗就可以。”
&esp;&esp;他不太在乎,自然也忽略了方知宇眼底的不甘。
或者说,他其实看见了,但从未多想。
任谁来,能把这两个表面上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人联系在一起?
&esp;&esp;但现在的祈云后知后觉了。
&esp;&esp;他想,原来从那么早开始,方知宇就将自己的意图表现得那样明显。
&esp;&esp;他借着朋友的身份,将这一切推给姜仪,祈云的病也好,痛苦也好,通通归咎于姜仪的错。
就算祈云再不在乎,听得多了,也该潜移默化地认为自己这样,全部是姜仪的错。
&esp;&esp;姜仪确实错了,但祈云原本不用承受这份痛苦。
&esp;&esp;他有多想让祈云恨姜仪?方知宇,祈云从梦中惊醒了,他坐起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esp;&esp;方知宇……他有多想让自己恨姜仪?
&esp;&esp;好乱,好乱,好乱。
&esp;&esp;祈云头痛欲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安,他想不清楚。
&esp;&esp;心脏跳得太快了,几乎要从胸腔蹦出来。
口干舌燥,他抬起手抹额,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惊出一声冷汗。
&esp;&esp;羽绒服因为他猛地起身的动作滑下床,砸到地上,发出声闷响。
&esp;&esp;祈云缓了会儿,待到五脏六腑归位,才收回神,想要将那件衣服捡起。
&esp;&esp;而伸出的手顿在空中,好半晌,才犹豫地抓起。
祈云抿了下唇,刚刚平复的心脏又开始鼓噪。
&esp;&esp;只是被捡起的并非衣服,而是个款式普通的信封,老式的。
从羽绒服的夹层掉出来,露出大半个边角。
&esp;&esp;是几张签好字的财产转让书,而受益人的名字,赫然填着“祈云。”
&esp;&esp;那是姜仪名下的所有,是他能给出的一切。
祈云知道。
&esp;&esp;◇“不会打扰你。”
&esp;&esp;祈云捏着那纸合同的手不自觉握紧,好半晌,才慢半拍地回过神来。
他微微弓着身子,耳膜被堵住了,心口生出无端的不适。
&esp;&esp;那股不适盘旋占据,顺着血液弥漫开去,说不上来是哪里,但哪里都空落,祈云不懂。
他沉默着盯了少时,直到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都泛出边缘的重影,才一声不吭地将纸重新叠好,原封不动地塞了回去。
&esp;&esp;很烦。
祈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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