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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二十岁,却已经当得起修真界美人榜第一,肤白胜雪,霞姿月韵,一双微挑的凤眼,琉璃般浅色的眸子宛缀寒星,本该是极为秾艳的长相,却又因为他气质出尘清冷,仙姿绰约,成了朵只可远观的高岭花。
在温阑的印象里,每每见到沈辞秋,他总是皎如明月不可攀,还从没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
病中美人,竟别有一番滋味。
温阑恍惚片刻,但想到还受伤的子晨,很快回神,埋头进来。
“阿辞,你……”
他被开门时那惊鸿一眼乱了心神,结果纠结半天憋出一句,“你还好吗?”
沈辞秋打量过他,淡淡开口,声音还很虚弱:“有什么事,说吧。”
温阑思忖着怎么开口,委婉道:“宗门要解除你我的婚约,我岂是见你落难就落井下石的懦夫,但族中长辈施压,我实在难做,你……”
“可以。”
沈辞秋语气没什么起伏,“当初两宗联姻,是看中我修炼天赋,如今我仙骨已失,资质大跌,你们家也该看不上我了。”
他这么懂事,温阑庆幸地松了口气,可沈辞秋答应得太干脆,又让他莫名不快。
就好像自己在他心里根本没分量,说放就能放。
他正想说点话安慰一下,沈辞秋却再度开口。
“这事本该我来提,可惜耽误了一段时间,”
沈辞秋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语调冰冷没有波澜,“你屡次对慕子晨献殷勤,知道外面怎么看我们吗?”
有说他沈辞秋没本事管不住人的,有说温阑风流花心的,但慕子晨仿佛隐了身,少有人提他。
为什么,因为他没答应跟温阑在一块儿啊,外人可不知道慕子晨从不拒绝温阑的殷勤,只以为是温阑死缠烂打。
温阑面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急了:“我跟子晨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辞秋恹恹垂下眼,好像累了,不欲再跟他多说。
温阑看他这副模样,进门时被勾起的那点绮思瞬间散了个干净,只余下厌恶跟火气,深呼吸:“不说这个,我来主要是为了别的事。”
“子晨伤得太重了,修为恐不保,必须得用玲珑心。”
温阑说,“你把玲珑心给他吧。”
沈辞秋霍然抬头!
他淡然的表情慢慢不复存在,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温阑铁石心肠,直视沈辞秋的眼,沉声重复:“玲珑心。”
“你要我拿心脏,去护他的修为。”
沈辞秋一字一顿,“温阑,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温阑的踟蹰已经彻底不在,他按上自己的剑,语气加重,隐含威慑:“我只是来通知你,今日你的玲珑心必须留下。”
沈辞秋如今没有修为,连灵剑都拔不出来,断不是他的对手,立刻握紧了传音玉牌,要给师尊传讯,厉声:“这是在玉仙宗,岂容你放肆!”
温阑看到他的动作,呵了一声:“玄阳尊也同意了,我就是代他过来传个话。”
沈辞秋握着传音玉牌的手倏地一紧,他伤还没好,急火攻心下感觉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他硬生生把血咽了回去,努力不让自己露怯。
但氅衣底下的手已经颤抖得不停。
“……不可能,”
沈辞秋咽下血味,像是要说服自己,“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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