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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吉琴比程九石大一辈,程九石经常“姑、姑”
地称呼程吉琴。
更重要的客人,程九石会安排在邻县靠海边的那个镇上撮一顿儿生猛海鲜。
程九石的老婆不济事,程九石总是邀请程吉琴上车,帮着张罗张罗。
一顿饭花个三五千,海参鲍鱼的,程吉琴见识了程九石的排场。
作为程家埠的“碗头儿”
,美人儿程吉琴家自然有好多媒人踏门槛。
程吉琴家在村里毕竟算是书香门第,男方的条件自然是高里拔高,媒人才张得开口。
程吉琴心里比较来比较去,都是小门小户的,自己将来就要在那不知名的角落里,默默到老,埋没一生,心里本有些不甘;跟男主角一交谈,一个又一个的,那风度、那见识,跟人家程九石比起来,显得青涩、幼稚,连小弟弟也排不上,差到孙子辈去了。
总也没有让自己眼前一亮的男主角上场。
所以一直到二十七八,婚事就这么耽搁着。
弟媳程美丽的行事里搅外撅,弄得家里鸡犬不宁。
弟弟程吉安被丈人治的,整天阴阴阳阳的,起了去东北进深山老林的翅。
老奶奶百岁开外了。
父亲今儿头痛明儿脚痛的没有好时候。
母亲忙里忙外脚不沾地。
自己成了顶梁柱,家里、果园里,似乎离开自己就玩不转。
时间一长,岁数一大,给她介绍过一大摞对象的媒人们,弄不懂这大嫚儿到底想挑个什么样的,心里也冷了铁,很少上门了。
看到同年同岁的女伴们,小孩子已经满街跑了,自己的另一半还不知在哪,程吉琴心中干着急。
可是婚姻这事靠的是缘分,不像干农活,使把劲就能干完。
程吉琴是空有满身的气力,就是使不上劲。
“小不忍则乱大谋”
。
程九石做事计划性很强。
程九石对程吉琴很是尊重,从不冒犯。
见面规规矩矩地一口一个“姑”
,连一句下道的话都不说,动手动脚乱来的事,一路走来,目前还没发生过。
程吉琴目前就是一颗刚上色不几天的红枣子,这时候咬一口当然也是嘎嘣脆,味道也有些甜了。
但她还挂在高高的枝头上,程九石手里还没有足够长的竹竿,去够到她。
“不能摘,还不到火候,要等到红透了熟透了,一阵风吹来,自己掉下来,正好落在大枣树下张开包袱等着的我程九石怀里。
那时候的枣子绵软,味道更悠长。”
程九石心里千遍万遍地念叨。
程九石要在枝头上高挑着这颗枣儿的大枣树下划一个圈,再撒上石灰粉,让人们明白,这是俺程九石的地盘,别人不得伸手碰那枚我心仪已久的枣子。
程美丽是吉琴的弟媳,程九石把程美丽当做自家人看待,心中有数,早晚的事,不可操、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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