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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分量,就算你是全国剔牙翻眼角第一那也是不容小觑的!
“吹牛逼呢?”
我原话说了第二遍。
“你查去啊,X省X市X县池水沟中学高二学生王自力打破纪录勇夺全国三级跳远项目冠军,我的纪录又过了两年才被人破了。”
我和李萍谁也没去拿手机去查,因为我们都察觉到了老王此刻的不同,在他的眼神里,有了种壮怀激烈的东西。
老王往椅子里一靠,用牙签剔着牙,红头涨脸地跟我说:“那天我跟你说上学的时候每个月收七八封小姑娘的情书,那也是真的,我那时候嘿——用本山大叔的话说,小伙比较帅呆了,走哪都是风云人物,害羞点的女生跟我说上一句话能脸红半天,回家还不定幸福成什么样呢。”
我重新审视着老王,常年风吹日晒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岁数还老——老王比我还大2岁,当初不太熟的时候刘振华喊他“叔”
只是泛泛之称,后来就成习惯了。
他的发量保持得还行,但也走下坡路了,肚腩担在腰带上,平时跟人说话低眉顺眼,怎么看也就是个过得不如意的中年败犬,但随着他提起过往,我还是依稀辨识到一些他也许辉煌过的可能性——老王的脸部线条依然是有棱有角的,他身高背阔,因为有残疾,老王从不穿短裤,但那两条长腿其实是很扎眼的。
“后来呢?”
李萍问。
“我拿完冠军那年秋天,学校开运动会,我本来不打算报名的,后来还是报了,虚荣嘛,想听欢呼和呐喊,想给学弟们留个怎么破也破不了的记录,比赛快开始我才发现我鞋没带,就临时和校队的借了一双,他比我小一码,我心说这也挺好,算限制发挥,别真让学弟们难堪。”
老王自己端起酒杯把杯中酒一口喝干,继续道:“那双鞋一上脚我就觉得憋得慌,不过我也没往心里去,轮到我跳的时候全校目光都往这边集中,女生们都准备好尖叫了,裁判一发令,我照往常那样助跑,起跳那下就觉得不对劲了——那鞋把我脚憋得肿了老高,身子滞空的时候我知道坏了,起跳就把脚崴了,我右脚落地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形了,然后操场上的人都听到了‘砰’的一声。”
李萍惊讶道:“你摔了?”
“不是,我倒宁愿是摔了,那一声是我右脚跟腱着地以后爆炸发出来的声音。”
李萍捂住了嘴,我正在小口啜饮,只觉入喉的酒又苦又辣。
“跳远把跟腱跳爆你们听说过吗——”
老王喷涌着酒气,脸上突然有了笑意,“我那一声响,比赛短跑的都以为是发令枪响了,来了个集体抢跑你说搞笑不?”
我扔下酒杯,探手搂住他膀子往我怀里带了带。
要没这一下还好,我这一搂,老王像头老牛一样哞儿哞儿地哭了出来。
李萍也红了眼眶,自己灌了自己一大杯。
老王推开我,狠擦了把眼泪道:“当时的医疗条件和咨询远不如现在,其实立刻去BJ是有复原的希望的,至少不会瘸,但我们家就是农民家庭,加上县里的大夫说这孩子肯定废了,后来就简单缝了一下……”
“那想特招你的学校——”
李萍说到这也意识到说了句废话,及时住嘴了。
老王一拍我:“峰子,我高中没念完就出来跑社会了,干过跑堂发过传单,路边洗过车,没文化又是个瘸子走哪都有人欺负你,直到跟了你我才像个人了。”
我捏开他的手道:“尽扯。”
“真的!”
老王像弹簧一样又贴上来,“你这个人,看着不着调,但心是热的,你答应哥,以后你上哪也让哥跟着你!”
“我上厕所你也跟着?”
老王醉眼朦胧但口气坚定道:“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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