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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那么远就不能稍往前伸一点儿胳膊?
不过在接过帕子的那一霎,她心底的那点儿气业已消散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畏惧!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还带着秋夜屋外的丝丝凉意。
那是只男人的手!
苏妁取回帕子的手连带着帕子一并紧紧捂在了自己嘴上!
她强压下心底的惊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异样的动静。
她双手紧捂嘴巴,两眼死死盯住那只正徐徐抽回去的修长大手。
这个小院儿里的男人只有杜公子和两个家丁,家丁皆是知底细的长工,何况又知晓她身份,自是不会铤而走险妄图轻薄。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
屏风外的男人就是杜晗昱!
她今早初到杜府时杜伯母特意来小院儿一起用了饭,说是杜晗昱有公差晚上才回能府。
现在看来,果然是他回来了,而且还不怀好意的闯了她的屋子!
这时苏妁才恍然想起,小时听爹娘提过自己与杜家的庶子定过娃娃亲。
只是一来她未曾见过杜晗昱,二来还不至她懂事儿爹便单方否了这桩婚约,故而她对订亲之事并无太多印象。
可杜晗昱大她几岁,对此事自然是记得清楚的。
难倒他是在记恨她当年毁婚的行为,而意欲报复坏她名节?可她那时才几岁,懵懵懂懂的何错之有。
苏妁强作镇静。
这小院儿与杜家主院并不相连,若是她此时大喊大叫,既唤不来能拦阻噩运的救兵,反倒还会激怒杜晗昱彻底撕破脸。
与其这么快将自身置于险地,倒不如沉着应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安全穿上衣裳。
里头亮,外头暗,故而苏妁无法透过屏风看到外面分毫。
她侧头看了眼烛台,心道遭了。
怕是自己之前的一举一动,外面早已看的一清二楚。
她蹑手蹑脚的迈出木桶,伸手故意将那点灯橱上的灯盏打翻在地!
地上有她先前迈出浴桶时刻意抖落的水迹,蜡烛落在地上断成两截儿,残燃的火苗也因那些水迹而渐渐熄灭。
整间屋子彻底被黑暗笼罩。
屏风外的谢正卿先是一怔,既而便明了是自己方才暴漏了身份,苏妁这是怕了。
苏妁凭记忆去摸索木施,将备好的寝衣取下,慌手慌脚的穿到身上。
因着原本这个时辰便是要睡了,故而里屋只备了寝衣,而明早要替换的衣裙还放在外间的衣柜中。
若想蔽体,她除此别无选择。
更无奈的是,方才急急火火的往身上套衣裳,也未敢磨蹭时辰擦拭水迹,如今这寝衣才刚上身儿,便已被水珠儿浸润了个透彻!
双绉丝的面料遇水便紧紧贴裹着身子,纵是这里没半缕光线,苏妁也能想像如今自己的狼狈相儿。
可眼下已顾不上这些,她赤着脚轻轻往屏风处挪,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虚伸着双臂像盲人那般往前探。
“啪唧”
一声响!
苏妁冷不丁脚下一滑,身子便往前倾去……
是水,方才她从浴桶里带出来的那些水,铺洒在白玉石板的地面上犹如冰面儿一般的滑。
惊惧一直笼在心头,故而连摔这一跤苏妁也压抑着未敢喊出动静,明明惊慌的已快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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