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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鸡鸣山南麓,有一座崇隆严丽的建筑,建筑内外拢共三重围墙,将庭院分割成三个封闭的巨大院落。
建筑正中央耸立的最大一座重檐庑殿顶建筑,便是主体大殿,内供七位大齐先祖皇帝的画像几牌位。
而居中的一尊精致雕塑,便是大齐的□□先帝,朱氏一族的开国帝王!
谢正卿就立在这些先祖的下面,双手负至身后,倨傲的微抬着下巴。
明明身处下位,却仍是一副睥睨万物的神态。
登基那日他略过了祭祀太庙的环节,那是因为他不是朱氏子孙不便公然祭拜。
但私心之下,他还是想要来会会这些声名赫赫的人物。
他将众雕塑与画像扫视一圈儿后,以宏亮的声音与众先祖对起了话:“能位列于此的,谢某相信皆是对我大齐有过巨大贡献的朱家先祖!
有道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在你们朱氏一族守不住江山之际,是我谢氏先祖倾尽家产匡助你们招兵买马夺回了皇权!”
“只是谢某不明白,既是一方出钱一方出力的联手胜绩,何故大齐江山重夺后,却只有你们朱家人受尽万民敬仰,而我谢氏先祖得到的却只有一杯鸩酒?!”
谢正卿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平与诘斥之意。
“呵呵,”
顿了良久之后,谢正卿单调的笑笑,笑中既带着一丝对朱氏先祖的嘲谑,又带着一丝对谢氏先祖的怜悯。
既而他只凝着中间的那尊塑像说道:“□□先帝,我谢某从来敬你是位英雄人物,但是今日江山落入我谢氏手中,你可莫要怪罪,毕竟好过毁在一个来路不明的朱氏子孙手中!”
谢正卿言下之意,自然是朱誉晏这个朱家的变数。
若单论血脉,朱誉晏是朱家子孙不假,但说到底,他只是个宫闱丑事之下的产物。
先太后身为先帝的皇后,却又同时与庆怀王这个外姓王爷有染,那种时机下生出的孩子,到底是姓朱还是姓李,除了当事人外,谁也说不清了。
“我谢某既已答应过你们朱家人要守死这桩丑事,便会说到做到!
朱誉晏非死不可,但这个秘密,我会永远的守下去,算是保全你们朱家最后的颜面!
我谢某人从来不是来跟你们朱家人抢江山的,只是要替你们那无能的子孙守住大齐!
守住大齐的百姓!”
说到这儿,谢正卿也算是将谢氏一族长久以来的隐忍发泄了出来。
带着一丝释然,他唇边淡出抹欣慰的笑意,接着便双手合实鼓了两下掌。
一直等候在门外的宋公公应声进来,双手端着一只乌金托盘,托盘上铺着帝王方可配的明黄绒毡,中心贡置着一尊佛像。
这尊佛像便是一直以来,供奉于皇极殿佛龛中的那位谢氏先祖。
谢正卿双手将谢氏祖先自乌金盘子中请出,目光温暖,与先前面对朱氏先祖时的倨傲神色截然不同。
宋公公有眼力见儿的先一步走到供台前,将朱家□□先帝的雕塑往左边挪了挪,空出一半儿的位置来。
谢正卿则将手中捧着的谢氏祖先的佛像供奉于那处空位。
安置好后,他又将目光移向被推到一边儿的朱氏先祖身上,嘴角噙笑:“朱□□,你们朱家的江山,早该分我们谢家一半儿了。”
说罢,谢正卿将手收回,接过宋公公递过来的三支高香,亲手在长明灯中引燃,既而双手持着高香,恭肃的朝着新供奉上的谢氏祖先拜了三拜,将香火插上。
转身走出大殿后,谢正卿脚下略作停顿,向紧随于身后的宋公公吩咐道:“明日准亲王、郡王、及文武百官前来太庙祭拜。
传旨予礼部尚书,日后每年的明日,便是大祀之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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