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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听懂,还是点了点头,“喔,好。”
贺岩面色缓了缓,领着她办理托运过安检,坐摆渡车上飞机,见她小心翼翼地将登机牌收起,他想起她喜欢收集票根的怪癖,索性
把自己那张也给了她。
闻雪坐在靠窗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机舱外的风景,都出了神。
大片大片的云朵。
还有往下看时宛若微型世界的地面。
好漂亮,也好渺小。
她双手握着杯子喝橙汁,不知不觉就喝完了,没好意思再叫空姐添上,干脆把空杯子放在桌板上,继续专注地欣赏在高空之上的景色,所有第一次的体验,她都想牢牢记住。
忽然一只手臂横了过来,存在感太强烈,强烈到她收回看云朵的目光,转了过来,是贺岩的手,他宽大的手拿着杯橙汁,对上她的视线,他说,“喜欢喝,就多喝点。”
她垂眸接了过来,轻啜几口。
“你继续看。”
他扬扬下巴。
闻雪本来觉得橙汁很好喝很甜,但听了他这话,又抬眼见他眼里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坐直身体,他好像把她当成了土包子,虽然她的确是第一次坐飞机……
“怎么不看了?”
他语气寻常地问道。
“你在笑我。”
她抿了抿唇,谁也不是一出生就坐过飞机,有人早,有人晚,她以后肯定会坐很多次的。
贺岩忍俊不禁,但跟她辩论不是明智之举。
二十岁确实比较幼稚。
他跟她之间的对话有时候跟鬼打墙似的。
比如上次她非说他误会她跟那个团支书以后会有关系,他认真地说,他没有。
她说,你有。
他说,我真没有。
她说,你有,因为你说了两次他人好。
他都能想象到,如果他现在说他没笑她,她会睁圆了眼睛一字一顿说,你在笑。
这让他怎么回答?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他没笑她?
于是他明智地转移话题,“我第一次坐飞机是二十一岁。”
闻雪的注意力果然被带偏,二十一岁,那比她还要晚一年呢。
“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她又捧起那杯橙汁喝。
贺岩往边上看了眼,压低声音,“我在想,它要是掉下去——”
闻雪震惊地看他,表情丰富,同样小声说:“书上说,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
“你不担心?”
他问。
“还好。”
她目光澄澈坦然。
贺恒去世以后,她觉得生命非常脆弱,一汪湖水就足以令人永远失去心跳跟呼吸,她会珍惜生命,但她也有一种“随便吧,该活就活,该死就死”
的心态。
贺岩笑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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