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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依旧平平淡淡,却多了份不易见的慌张,像轻风吹过粗糙的纸张,发出无限寂寥的婆娑。
“那就好,那就好!”
她露出愉快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继续道:“饭煮好了,出来吃饭吧。”
“不用了,我还不饿!”
语音一落,屋内便再无任何声响。
张青搔搔头,静静地走往小店里,独自一人吃着桌上的两菜一汤。
微凉的夏夜,一缕轻风吹过,张青吃东西的手慢了下来,抬头望了望夜空,眼泪蓦地夺眶而出,滚入喝着的汤碗内。
她孩子气地抬手左右一抹,没有任何效果,眼泪越流越多,最后她索性放弃了,放任它们奔流。
夜幕深深如许,多少难以启齿的心事,尽皆被藏!
章凌硕,你会等我醒来吗……
嗯……
有你真好……
这是我的男人,他叫章凌硕,是不是很帅……
梦境里仍是一派纷繁错乱的景象,每一个画面都有他,画面里她不断地缠着他,他总是一脸不耐烦地躲着,吝啬着他的笑容。
她知道这是梦,很长很长的梦。
因为只有在梦里,她才可以又走回,以前那段为爱无所畏惧的时光。
莫回裹着厚厚的棉被不安的睡着,小巧的额头都布满了细密的汗渍,一双细白的小手放在棉被之上,紧紧地扭着棉被。
“章凌硕!
章凌硕!”
莫回轻喊,眼睛仍然紧闭。
嘶哑的嗓音,在黑暗的房间里静静扩散,然后再慢慢的消逝。
悲凉自身上散发,染上竹席画上那对甜蜜恋人的发间。
真是三千烦恼丝呵!
梦里,她的心,依旧彷徨不安。
仍是夜深,人静!
大雨敲窗,不远处竹林烟雾缭绕,斜斜的雨丝打在竹叶击起无限的荒凉,让人自心底散发出一种悲凉与冷意,让人在盛夏的夜里想裹进厚厚的被里。
明明白日里还是热得让焦躁的闷热,大雨一下便是冷骨入骨的冷。
这样的乡土气候怕是这里的一大特色了。
小小的旅馆,新换的大木床上,男人紧皱着浓眉,身上的毛毯被扭成一个纠结的样子,像一个无法解开的锁。
这把锁侵入梦境,对他纠缠不已。
章凌硕,章凌硕……
梦里手术室里那了无生气胖脸与今天仅见过一面的苍白女人脸重叠,目光畏惧地看着他,像是世上最恐惧的梦。
章凌硕掀被栗然坐起,按住胃部不停地喘气,额角微泌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过了许久,他环首四顾,才发现这不是梦境中的手术室,只是今天刚入住的小宾馆,这个认知让他狂乱的眼神渐渐安定下来。
喘息良久,他披衣坐起,右手按住额角抚住散下的发丝,左手按住隐隐作痛的胃部。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着非常严重的胃病,平常不痛的时候他毫不在意,一痛他就知道会有多可怕。
只是小小的胃痛就已经让他一个大男人吃不消,莫回的换肾该是怎么样撕裂的痛!
章凌硕不敢深想。
他喘息着,有些狼狈地弯身下床,在行李包间翻找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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