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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康公主将她搂怀里,轻轻摩挲着,“你一个小姑娘家家,能出得上什么力?只要你人好、嫁得好,将来能罗家站稳脚跟,一辈子平平安安,让外祖母放心下,就是你大孝心了。”
“嗯……”
玉仪带着鼻音,泪水眼眶里打着转儿,忍了半晌也没忍住,慢慢沿着脸庞流下,“外祖母也要……,多保重。”
无声落泪好一阵,像是把郁气都带了出去,心里方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豫康公主递了绢子过去,说道:“等你将来罗家可以独当一面时,便能对顾家扶持一把,自然有出力时候,别胡思乱想了。”
又笑着趣她,“别哭了,把眼睛哭成了桃子,回头被婆家嫌弃可怎么好?擦擦泪吧。”
玉仪明白,这是外祖母不愿自己太难过,于是擦着泪水,勉力笑道:“只要外祖母不嫌弃就好。”
又道:“就算外祖母嫌弃,我也是要常回来惹人厌。”
“回来才好。”
豫康公主笑了笑,说道:“罗家小六一向都是有些不着调,但办起正事来还是妥帖。
这次还亲自去苏州接你,又把屋里人卖七七八八,放眼京城里年少公子哥儿,也算得上是难得了。”
玉仪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个时代对男子要求甚宽,对女子却极为苛刻。
当然了,罗熙年肯把屋里人大部分卖了,自己确是应该感激,不然看着人闹心不说,还会惹出许多麻烦是来。
即便从经济角度来说,每个人吃穿用度,一应月例银子,使唤丫头们,这也是一笔不小开销。
仿佛听说,罗熙年一口气卖掉了六个身份不明女子,有是别人送,有是莫名其妙得。
不知出于何种想法,罗熙年一直不闻不问养着,一直临到前些日子,方才叫来人牙子全卖掉了。
罗家水太深,玉仪现根本看不清藏着什么。
豫康公主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早先见过罗家小六?”
“嗯,见过。”
这事儿瞒不住,玉仪也没打算瞒住外祖母,点头道:“早先表哥来苏州时候,还是六爷帮忙找人。”
其实还有江廷白,因不愿多说便略过去了,“后来回太仓路上……”
“出什么事了?”
豫康公主见她脸色难看,不由问道。
假如没有那件事,自己早就成了江家媳妇,也就不会被逼得要嫁桂家,何况当时若没遇见罗熙年,只怕生是死都不知道。
对大太太恨,甚至超过了阮氏,——她做那么绝,不过就是为了出一口气,不让自己嫁玉华前头,免得扎了她眼——
为了心头一点小小意,竟然要置侄女于死地!
“居然还有这样事?!”
豫康公主气极反笑,冷声道:“若是公主府不了,或许她还能称心几日,但如今……,断没有叫人白白欺负道理!”
玉仪苦笑道:“大太太先头中了风,后来又……”
差一点说出炸药事,赶紧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又道:“算算日子,应该回到四川去了吧。”
豫康公主淡淡道:“就算孔家人去了天涯海角,也是一样。”
第三天上头,段嬷嬷和问棋等人一起抵达京城。
段嬷嬷是十年前见过公主了,见面好一番话要说。
因为方嬷嬷留下,自己要跟着玉仪过去罗家,公主面前好一番承诺保证,——能够陪嫁母女两代人,将来老了少不了会被荣养,做嬷嬷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难以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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