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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迦失望至极地摇头,后退了两步:“白鹤,你真是让人觉得恐怖。”
“当初要挟我炸了庭深一家,现在又让我放弃他!
他是你亲生儿子吗?”
白鹤伫立在原地,半晌开口道:“不然怎么办呢?等他把我们一网打尽,再把我们统统杀掉,我们所有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功亏一篑,你就满意了?”
“帕沙是怎么死的,雪莱是怎么死的!
我和卡尔·加文受了多少多少磨难和苦难,你全都忘记了!
对吗!”
白鹤哽咽道,“我自己的孩子,我也心疼,可是我没有办法!
一个人和一群人的未来,我们没得选!”
白鹤忿忿抹去脸上眼泪:“你动不了手,我自己动,你不需要有负担,他不会再恨你了。”
白鹤转身决绝离开,洛迦难过不能自已,但他没有拦。
同盟会驻扎军的噩耗还在不断传来,一桩桩一件件,向天平一方不断压下的秤砣,愈发衬得另一边放着的陆庭深轻如鸿毛。
这些日子,高层想尽了办法,洛迦、纪澜倾同盟会所有军事武备力量与实验体「响尾蛇」对抗,只会被它伤得体无完肤。
新的一年到来了,同盟会与联邦政府的战争依旧在持续,天昏地暗,没完没了。
同盟会高层倾巢出动,洛迦、白鹤、纪澜,率领同盟军与联邦军火拼,在战火纷飞里一次次负伤、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
同盟会基地只留下赫德与卡尔·加文,卡尔·加文不能出去是因为他是同盟会与切尔·希特博弈的王牌,洛迦不允许他出去。
而赫德就纯粹是怕死了,也没有任何人给他布置任务,要求他必须怎么做,只求他不添乱就行。
他在地底煎熬着,日复一日受良心的谴责,又受既定的未来所困,他怕,怕自己这一出去必死无疑,变成一张薄薄的黑白照片,他会与段声寒天人永隔。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倒下,看会长一次次死而复生,又义无反顾扎进狼烟烽火,他无助地哭泣,无数次想要离开这里,尽自己的一份力,又次次因为怯懦而退缩。
他问卡尔·加文自己该怎么办。
卡尔·加文说,你出去了也帮不上任何忙,不如留下,多你一个少你一个没有差别。
赫德呆立在原地,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嘴唇,问出了一句话:“万一……就差我一个呢?”
“老师,有一件事情您忘记了。
我今天想和您说。”
卡尔·加文迷茫地看着他泪流满面的脸颊,听他把时茧的事都说了,也听他说了在不久后的将来,自己会死的结局。
“老师,您信不信我?”
只要老师肯相信他,他就离开这里,加入到残酷的战场里去,尽自己一份微不足道的力。
卡尔·加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赫德踏上了明知必死的路。
硝烟漫天,他在枪林弹雨的战区里见到了活跃在战斗最前线的段声寒,也远远地站到了段声寒面前,时隔十年,这是他们重逢的第一面。
“哥——”
赫德哽咽地喊了一声,但四处战火,轰炸声响彻四面八方,段声寒没能听见,他眼睛的伤也没有好透,看不清远处他朝思暮想的小蔷薇。
他一直觉得小蔷薇在同盟会被保护得很好,因为洛迦有告诉他,赫德在同盟会照看卡尔·加文和孩子,他很放心,所以忽略了眼前模模糊糊的那道人影。
转身离开。
赫德没有上去抱住他与他相认,眼前是疮痍遍布的战壕,他跨不过去,也没有时间。
赫德抹了脸上泪水,转身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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