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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蕊初为人母,弘晖给她带来的喜悦无法形容。
弘晖的衣食住行,她非要一手包办。
茗曦的生活起居幸亏有云雁照顾,让亦蕊放心不少。
云惠闭门礼佛,说是要为两个孩子超渡,亦蕊也难得见上一面。
春逝夏至,今年的夏天似乎特别闷热,宫里虽已备了冰,但对于三岁多好动的茗曦来说,怎会愿意被困在一个四方格里。
午休时,趁着云雁打盹的功夫,偷偷溜了出来。
此时,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主子基本都在午休,宫人们要不在主子身边伺候,要不趁机躲起来歇凉。
小茗曦站在长廊之下,日光耀眼使人无法睁开眼来,她觉得一切是那么熟悉。
突然,她听见几声悦耳的琴声,就像布谷鸟叫一样。
茗曦寻声着路,摸索向前,左顾右盼,匾上题“绯烟居”
三个字虽然不认识,但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严重。
茗曦轻轻推开门,琴声戛然而止,怡琳端坐在琴榻前,似笑非笑地抬眼凝视着茗曦。
虽然服饰朴素、生怀六甲,但怡琳散发着高贵、典雅气息,还有一种慑人的气势,让茗曦无法移动脚步。
怡琳并不起身相迎,行云流水般拨弄着琴弦,清脆悠扬的乐曲逸了出来,她莺声吟道:“纤指香凝弦上飞,声声柔情寄琴语。
高山流水觅知音,谁伴婵娟曲中醉。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桩思华年。
庄行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曲终,余音袅袅,怡琳莞尔,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茗曦与怡琳分开半年有余,这段时间云雁等人为了不使她回忆起以前难过的事,绝口不提绯烟居,甚至连针线活也不在她面前做。
怡琳降了位份,绯烟居中仅余一老仆照顾,摆设壁挂则全部撤走,这具琴是怡琳随嫁之物,不甚贵重,因此留了下来。
茗曦小孩心性,半年前事情印象已模模糊糊,绯烟居环境又大不相同,血脉相连的天性使茗曦感觉怡琳亲切可人,温文尔雅,可始终没有迈过那道门槛。
只听怡琳幽幽问:“好听吗?”
茗曦点点头。
怡琳说:“你想学吗?过来……”
怡琳招招手,茗曦身不由己地走去。
怡琳向旁挪了身子,让茗曦坐在她的身侧。
怡琳已是庶人,绯烟内无冰供应,闷热无比。
当怡琳的手触碰到茗曦小手时,茗曦却打了个冷战。
怡琳似乎感觉到茗曦的不自在,温言道:“来,孩子,不急!”
说罢,着手教茗曦弹了首简单的《鸟语》,说是教,更多是怡琳在展示琴艺,用琴声模拟各种鸟叫声,逗得茗曦忘了不适,拍手欢笑。
这半年,亦蕊从怀孕到生子,无暇理会茗曦,云雁虽对她极好,但只能在生活上照顾关爱。
当下二人一唱一和,融洽愉悦。
母女二人聚了小半个时辰,云雁匆匆找来,已急得汗流洽衣,顾不得平息喘气,说:“茗曦格格……你,你在这儿,奴婢找了你好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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