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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杀了他张峰岳!”
森冷刺骨话音回荡在这片幽暗混沌的海域中,似有无边寒意弥散开来,瞬间在整个海面覆上一层薄冰。
道人眼眸微垂,静立不动。
“詹舜,你还真是够贪心啊。”
良久之后,张希极口中传出一声嗤笑:“你的胃口能吞得下这座峰岳吗?可不要自不量力,到最后被搅烂了肚肠,把自己活活撑死。”
“如果单单只是东皇宫一家,那当然吞不下。
不过若是能有龙虎齐噬,却未尝不可一试。”
“詹舜,本天师为什么要帮你?”
“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天师你自己。”
“永乐洞天里的血可还没干,龙虎山徒子徒孙的冤魂可还在我的耳边哀嚎哭诉。”
张希极冷笑道:“你三言两语就想把发生在永乐洞天内的事情揭过去,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比起我们未来可能失去的东西,天师难道还会在意这点微不足道的损失?”
“碎的梦境,丢的人命,龙虎山可以不跟你计较。
不过,詹舜,本天师想问问你,被我合道的那三成黄粱权限,在你眼中跟张峰岳比起来,孰轻孰重?”
詹舜似没听懂这番话般,蹙眉反问:“天师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来说去,最终的目的无外乎就是你在黄粱之中拖住袁明妃,让本天师去杀他张峰岳。”
张希极眼神冷漠:“先不说你如何锁定他此刻的位置,又如何确定这不是一场陷阱,单就是我在前,你在后,是什么道理?到头来我是顾全了大局,你却还是捕螂的黄雀。
詹舜,你到底是想杀张峰岳,还是想杀本天师?”
砰!
百丈冰面轰然炸碎,浪潮激涌,水花飞溅。
詹舜抬手擦去打在侧脸的冰冷水点,眉眼容貌从万千杂乱的五官中定格为眼神阴沉的老人,既而是神色愤怒的青年,最后停留在一张成熟儒雅的中年面容。
眼中藏着山河沧桑,嘴角挂着人世冷暖。
三庭五眼,占尽面相爻数中的大吉大利。
“张希极,你这句话只说对了一部分。”
终于露出本来面貌的詹舜摇头失笑。
张希极反问:“难道本天师的三成权限,你不想要?”
“当然想要,黄粱一日不能完全解放,便一日不能成长为具备无限可能的完美世界。
本君自然也不可能成就阴阳序一。”
“这是真话。”
张希极不怒反喜,朗声一笑,一身道袍无风鼓荡。
“你阴阳要另立新天,去看万物霜天竞自由。
我道序求永世超脱,安享朝夕万年如一瞬,既然大家迟早都要做过一场,本天师为何要信你?”
詹舜同样笑道:“不用信,你也不会信。”
“既然如此,我的话何错之有?”
“错在你不该拿自己跟张峰岳相提并论。”
“哦?你觉得本天师不如他?”
苍老道人眼中陡然射出浓烈寒光。
“当然不如,不过我也同样不如。”
詹舜变色不改,无视那如有实质的杀意:“否则以眼下二杀一的局面,你我何需在这里瞻前顾后,畏畏缩缩?我又何必以黄粱遮掩行踪,你又何必困守江西一隅?”
“只有他先死,你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彻底放开手脚来一场仙神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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