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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泽虽然已经没有当年的强大法力,可她也能够有空闲做计划,查清楚到底是哪些人参与了当年的东海屠魔而未死。
眼前这人她甚至还有点印象,当年在东海他就为卓鼎君击鼓奏乐。
羡泽用着小海螺项链,在他临死前拷问许久,对方也没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而当她拧断这个人的脖子时,这位长老甚至不认识她这张脸,都不知道自己被谁人所杀。
当今的修仙界,谁还会想到真龙还活着,会想到她不再高高在上、与世隔绝,而是正深入他们、了解他们。
不过当她深入千鸿宫,当年参与东海屠魔的人,也有可能识别出她的气息她的真身的,不如趁着千鸿宫内斗,早点解决这些苟延残喘的狗东西。
羡泽身形隐匿在黑暗中退出去。
她其实心里清楚千鸿宫对她来说很危险。
他们人多势众,上层修为不低。
如果她暴露身份,说不定卓鼎君会紧急出关,带着全宗门上下围剿追杀她。
羡泽内丹一直没有恢复,不可能是整个宗门的对手,到时候哪怕她逃走了,卓鼎君说不定还会再发起一次对真龙的搜寻和追杀——
但她如果不深入危险,不彻查对方的底细,她只会比当年更被动更没有还手的力量。
羡泽乘着风回到丹洇坡去,但毕竟这已经是第三次血案,都是在她来到千鸿宫之后发生的,这三个人也都参与过东海屠魔。
宣衡也有一定的可能……会怀疑到她头上。
如果宣衡真的追查过来,她就先让抱着宣琮啃几口,装作刚刚都在这颠鸾倒凤,保准他再问不出口了。
如果宣衡再进一步怀疑,她就先用金核控制他,控制不成就干脆直接杀了他,彻底搅乱千鸿宫,然后跑路吧。
羡泽回来的时候,宣琮还完全不知,枕臂而眠,只是筝琴被他睡梦中踢开了。
羡泽给他鼻前晃了晃醒药,正打算再躺下,忽然摸了摸头发,发现自己发梢上居然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将几缕发黏在一起——
她之前招式都是大开大合,满身是血也不在乎,从来没干过这样谋杀的事情,也有些烦躁,正要去水边洗头发。
却没想到她刚刚起身,宣琮便似乎被惊醒,迷迷蒙蒙的转过头来。
羡泽眯起眼睛,一脚踢向旁边的酒坛,任凭酒浆撒了满地,掩盖她身上可能残留的血腥气。
宣琮吓了一跳:“怎么了?唔、你站这儿是要干什么……啊……月亮都这么高了啊。”
羡泽也装醉,迷糊道:“讨厌,我头发沾了好多甜酒,黏糊糊的,我要洗洗头发。”
她说着便坐在廊边,散开长发,头颈低垂,发梢落入回廊下清凉的溪水中,轻轻搓洗着头发。
宣琮坐起来看向她,月色下她弯着白皙脖颈,像是一朵低垂的玉兰花,目光时不时朝他看过来。
羡泽口中话语都像是半醉般含混,呵着温酒暖香,双眸却像是溪水底部的鹅卵石般澄澈清醒。
她捞起头发,柔软的手指绞了绞湿透的发尾,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梳发了。
宣琮踉跄着起身,从自己发髻中乱插的几枚簪子中取下一枚,笑道:“我来吧,别看我天天没个正型,手可是很巧的。”
他坐在她身后,手指往廊下沾了沾溪水,拢了拢她鬓角,笑道:“看戏怎么还闹得鬓发都乱了,你都有些出汗了。”
羡泽心里一跳。
她道:“喝酒本来就容易冒汗,我觉得这夜里也没有很凉爽——”
她可是给他的酒里下了不少仙兽药露,寻常人不可能抵御得了药效,他不应该醒。
宣琮也确实像是随口一说:“是啊,再过半个月就入秋了,到时候就凉快了。”
忽然远处千鸿宫群峰轮廓处,响起了钟鸣,惊起阵阵飞鸟,她抬起头,心里大概有猜测,但还是要问:“怎么了?”
宣琮并不太在意,垂眼依旧为她梳发:“宫内有大事发生了吧,不必在意,与咱们这些闲散人又不相干。
说来,你头发真柔顺,跟性子大不一样。”
羡泽挑眉:“我的性子就不柔顺了吗?”
宣琮大笑:“是是是,你见了我兄长,连说话的腔调都变了,瞧你们那天在乱石滩上走,你恨不得两条腿都不使劲的摔他怀里,他呢,全然不解风情,就只拖拽着你,看得我笑了好半天。”
羡泽脸上立刻挂不住,她当时确实是故意的,她哪里想得到宣衡就是个纯木头——再说那乱石滩本来就很硌脚。
若是在西狄,那俩人肯定不会像宣衡这么没眼色,早就把她抱起来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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