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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懂他话中的嫌弃,元滢滢一把抓过荷包,奇怪道:“你若是不抢荷包,我便不用麻烦。
由此看来,让我麻烦的根源是你。
所以,你如何能厚颜说出这句话。”
元滢滢不放心,仍旧清点了数量,轻呼一声:“哎呀,怎么少了钱。”
贼人顿时心一提,暗道元滢滢莫不是要借故讹诈,却听她道:“我本有二十八枚铜板,现在只剩下二十七了。”
贼人胸中发堵,后悔招惹了元滢滢。
她瞧着美貌柔弱,实际斤斤计较,脑袋还不太灵光。
他既想顺手摸鱼,何必只拿一个铜板。
但元滢滢言语笃定,就是少了一枚。
她忽然发现荷包上沾了墨汁,弄得她满手都是黑痕。
柳眉蹙起,元滢滢摊平双手左右张望,想找干净物件擦拭掌心。
她看向周围,见摊子的主人一身儒雅书生打扮。
今日于他是无妄之灾,他正弯腰把木桌扶起。
他转过身,元滢滢却看得愣神。
她嘴唇微动,险些喊出夫君。
面前之人正是元滢滢第二世的夫君迟叙。
如今春寒料峭,迟叙却身穿单薄青袍,卖字维生,想来日子艰难。
元滢滢瞧见了他,昔日共同生活的记忆尽数涌上心头,百感交集。
元滢滢怨他恨他,因他不争气没让她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官太太日子。
元滢滢冷哼,别过眼去,不看迟叙。
她转而想到,自己和迟叙碰面,他却没有重生的记忆,定然不知道她在暗自呕气,那她的气就白生了。
木桌本就是老旧桌子,遭人一撞,桌板摇摇欲坠。
迟叙试着稳固桌子,但试了几次没能成功,便暂时放在一旁。
他看向元滢滢,只见玉软花柔的女郎蹙眉抿唇,捧着手出神。
目光下滑,迟叙看到了她白皙肌肤上晃眼的黑团,便捡起宣纸。
替人写字,纸要平,字要俊秀。
如今纸皱巴一团显然不能再用,迟叙便将宣纸递给元滢滢,示意她拿来擦手上污痕。
元滢滢毫不客气地接过,因对迟叙有怨,擦手的动作做的恶狠狠的。
但她忘记了是擦自己的手,很快手掌的疼痛便让她哎呦叫了一声。
因她的笨拙,从来对女子只是匆匆一瞥的迟叙多看了两眼。
他夹紧眉头,似乎无法理解元滢滢为何要用大力气。
宣纸虽单薄,但有时锋利容易伤人,他曾经为宣纸划破肌肤。
迟叙忧心,他刚才递过宣纸是顺手帮忙,万一伤着了元滢滢就背离初衷了。
迟叙从怀里摸出帕子,要元滢滢丢弃宣纸,改用这个。
他心道帕子柔软,无论元滢滢用上多少力气,总不会划伤手。
元滢滢很想颇有骨气地拒绝,推开迟叙的帕子,嫌弃地说她不用,好狠狠地驳迟叙的脸面。
但元滢滢看看帕子,又垂头看手上的墨汁,她犹豫地伸出手接过帕子。
元滢滢胡乱擦了两下,手掌黑色污痕仍旧在,只是没了粘腻触感。
众人帮着扶起贼人,要把他送官,元滢滢轻声念叨,缺了一枚铜板。
贼人气极,嚷道:“我怎会私留你一个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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